洗漱干净后,进忠试着穿了穿婉儿给他做的棉靴,靴子里面毛茸茸的,很暖和,没一会儿他的脚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怕弄脏了靴子,进忠套上了干净的袜子,然后把靴子整齐的放在床头,一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然后,抽出一张白纸,开始给婉儿写保证书,虽然当时是玩笑语,可他还是认真的实现,就为了让婉儿放心。
小主,
……
时间飞快流逝,一转眼就到年下了。
腊月二十日晚,进忠随着王钦守夜,皇上宿在长春宫,刚睡下不久,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
怕吵醒皇上,进忠快步走出去,低声呵斥道,“你是哪个宫的?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呢?”
“奴婢是咸福宫海常在的贴身婢女茉心,进忠公公,求您通传一声,主儿是冤枉的啊”
进忠有点头疼,这海常在也不受宠,为着一点儿小事惊醒皇上,不划算。
茉心看出进忠的犹豫,再次祈求道,“娴妃娘娘也在咸福宫,这会子被惠贵妃泼了冷水,还跪着呢,求公公通传一声”
“这么晚娴妃娘娘怎么在咸福宫?”进忠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茉心将惠贵妃陷害海常在偷盗红萝碳,当众羞辱责罚海常在,娴妃为救海常在,也被泼冷水罚跪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了。
涉及到娴妃,这事恐怕不能多耽搁。
“你在这儿等着,咱家去通报一声”说完走进去,跟王钦说了外面的事,王钦虽是向着皇后和惠贵妃,但到底还是知晓分寸的,此事又涉及到娴妃,即使再看不惯娴妃,这个时候不通报肯定是不行的。
搞不好他都要吃瓜落。
别以为他不知道,跟在他后面的这些兔崽子,李玉,进忠,都惦记着他御前总管的位置,万一被抓住把柄,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哼”王钦冷哼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通报。
进忠跟在皇上和皇后的辇轿下,一行人急匆匆的前往咸福宫。
一进门,就看见咸福宫里乱糟糟的,惠贵妃穿着黑色的大袄坐在上座,海常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被娴妃抱在怀里,两人跪在雪地中,身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雪。
皇上皇后进门后,让娴妃带着海常在先洗漱更衣,寂静的院落中,此刻只听见海常在牙齿发颤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声音平静,可眼里的满是冷意。
惠贵妃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心里忐忑,硬着头皮说海常在的贴身婢女香云揭发了海常在偷了她咸福宫主殿的红萝碳,害得她寒症发作,这才发作了海常在。
又说娴妃冒犯,顶撞了她,她才责罚娴妃的。
皇上看她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嚣张跋扈,找借口肆意折辱海常在和如懿,眼里的冷意更甚,但为了安抚前朝的高斌,皇上也不能真的责罚惠贵妃。
娴妃和海常在更衣后,来到咸福宫正殿,皇上安慰了几句,让两人坐下来。
转而看向跪在地上,告密的香云,“你叫香云是吧?你这舌头倒是挺灵活的,长的也挺水灵”就在香云以为皇上看上她时,皇上接下来的话把她打入地狱。
“王钦,拉下去,杖毙,割下她的舌头,宫里容不得背主的奴才”
皇帝话音刚落,惠贵妃和皇后的脸色异常难看,尤其是惠贵妃,更是心神俱震,皇上温和的话语却让一个靠向她的奴婢顷刻间没了命。
香云反应过来后,使劲挣扎着,喊叫着,“皇上,饶命啊,皇上……”
“贵妃娘娘救我,是你让奴婢做的,你得救我啊,贵妃娘娘……”凄厉的喊叫声,在板子落下去时慢慢的低了下去,最终没了声息。
片刻后,王钦来回话。
王钦:“皇上,香云没气了”
皇上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丢去乱葬岗喂狗”
王钦:“嗻”
惠贵妃期期艾艾,可怜兮兮的看向皇上,试图撒撒娇,蒙混过关,可皇上的话让她陷入了绝望。
“惠贵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在咸福宫修养半年再出来吧”
又转头看向相互扶持的娴妃和海常在,“如懿啊,既然惠贵妃需要养病,你就将海兰的东西搬到延禧宫吧,以后就住延禧宫东殿吧”
“是,臣妾多谢皇上”娴妃带着海常在高兴的走了,今晚虽然惊险,但到底是因祸得福,海兰终于可以脱离咸福宫那个虎狼窝了。
进忠站在门口,听了个全程。
在皇上说将香云的尸体拖出去喂狗时,后背生出了冷汗,寒风吹过,冻的他一个哆嗦。
奴才的命真是不值钱啊!
这种身家性命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以前他不以为,觉得能得皇上赏识,就是三生有幸。
现在他心里有了挂碍,而那个牵挂又是他不想让这个掌握他生杀大权的男人看到的,是以,他想远离御前也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