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手边的点心,咬了一口回忆起先前的事情来。
“那书信上的内容确实如杨其远所说,写的都是我交代林将军如何出兵之事。
只不过那些言论字迹只能维持七日,七日过后原先的药水便会消散的无影无踪,我代替月儿执笔,用另一种药水所写的家书自然就显现而出。”
在汾阳城遇袭,他知晓太子企图置他于死地时就做了多番打算。养伤空闲的那段时间做了许多事,其中一件便是在康家和钱四几人一起研究起药水来。
有老药王和钱四在,此等小事轻而易举。从制出特殊药水的那一刻起,往后他的所有书信皆做了两手准备。
身处天隐,推断出阿狄可与二皇子的谋划后,他便着手破局,同林将军一起暗中计划了此事。
原本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并未打算借由此事扳倒杨其远。
哪曾想太子的人竟早已潜伏在林将军身边,第一时间就见到了那些书信,并且像是抓住了姜念的极大把柄般,迫不及待且毫不起疑的就要状告姜念。
从宁东府到京城,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也得五日的功夫。
太子和杨其远父子当日瞧见的确实是私自出兵、大逆不道之举,但等他们细细查看,再将书信呈至皇帝面前时,早已过了七日。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不够谨慎。
如此大事,竟不知要再检查一遍最重要的证据。
“如此说来,此次也算是你走了大运。若是太子第一时间就将那书信交予皇兄,恐怕此刻待在牢狱之中的就是我们父子三人了。”
允安王听罢不禁放下手中茶盏,望着姜念长长一声叹息。他还以为此事是姜念经过缜密安排,觉得毫无差错下才敢剑走偏锋,一下子就扳倒了杨其远这个浸淫多年的老滑头。
感情是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罢了。
“单从对杨其远的处置来看,就能看出皇伯伯是多么宅心仁厚的君主。便是他真的瞧见我与林将军所书,也不会舍得将我们下狱。”
姜念口中说着又觉得自己讲的过于绝对,快速垂下头,赶紧表明自己已经知错并且一定改的态度。
“不过此事其中惊险,儿臣晓得了,往后必不会再犯。”
“罢了,知道做两手准备倒也还算谨慎,只是有一点。”
允安王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脸上流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来。紧接着,他轻轻掀开了身旁的窗帘,朝着窗外指去。
“今日太子言辞恳切,在百官面前放下身段请求皇兄饶过杨其远一命。皇兄在前些日子分明是被气得不轻,帝王之盛怒,又怎么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消除呢?
今日之所以会答应放杨其远归乡,不过是碍着跟随多年的老臣情面,更为着一朝太子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