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伯父深明大义,小侄甚是感佩啊,对了,据闻我那侄儿蒲崇谟正在占城,不知伯父可有见过他?”蒲师文脸上依然笑着,似乎随口一问而已。
蒲尤希眼皮一跳,立马装起糊涂,直接用大食话说道,“我年纪大了,日常也是深居简出,并没有听说此事啊。”
“是么?”蒲师文也改用大食话,“好叫伯父知道,泉州蒲家在大宋犯了滔天大罪,幸亏小侄及时改邪归正,才得以保住一丝血脉传承,可惜崇谟太年轻,并不理解我的苦衷,而且性格乖张鲁莽,若是伯父有机会见到他,还请多劝劝他,否则闯下祸事,占城也未必能庇护得了啊。”
这话说的不止是蒲崇谟,其实也是顺带在点占城蒲家,所以蒲尤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打了个哈哈,“若是真能遇到崇谟,我自然会好好劝说。”
“嗯,那小侄就先谢过伯父了…”蒲师文说完,又看向苏利耶,用回汉话,“抱歉抱歉,只顾着与长辈叙旧,怠慢了王子。”
苏利耶大度表示,“无妨的,人之常情嘛,你们蒲家一家两支,数百年来为两国贸易贡献良多,现在蒲承奉得上国重用,希望以后还能更加促进占城与上国的关系。”
“多谢王子看重,外臣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让两国恢复友好么,眼下已经开了个好头,期望能保持这样良好的趋势。”
蒲师文不是很清楚苏利耶在占城的真实地位,也不知道他前来的目的何在,所以口吻比较官方。
然而这时钱隆却开口了,语气显得比较直接,“不知苏利耶王子是如何看待占城与大宋的关系?”
苏利耶一听,意识到这是在考校自己的态度了,便郑重其事道,“上国为父,鄙国为子,子出于父也,占城本与中国一体,因种种原因分开自成一国,但一直都如仰慕父亲一般仰慕中原上国,从大宋建极之始,鄙国便衷心敬上,犹子敬父,大宋待鄙国亦是优厚有加,如慈父爱子,只是九十载前鄙国不幸为逆贼所篡,致使行差踏错,与上国渐行渐远,近来又疏于治安,以致海贼横行,多有冒犯上国之事,实属不该,在不才看来,鄙国应尽早改正,重拾谦卑诚敬之心,求得上国宽宥,重回父慈子孝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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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泛泛而谈的场面话,但苏利耶也算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钱隆拊掌,“说得好,王子识见明达,更是至情至性之人,若是贵国上下都能这么想就好了,今后共享天伦岂不快哉。”
共享天伦……
这还真是要把占城当儿子看的架势了。
即便是苏利耶自己用父子来比喻的,这时也忍不住脸一红,心中泛起尴尬,连忙一声假咳来掩饰。
“咳……不知怎地,不才初见钱统领便觉得十分有缘,若是不弃,你我结为好友可好?”
钱隆开怀大笑,“哈哈哈,王子不愧是性情中人,我也正有此意,那今后你我兄弟相称,苏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我怎么就姓苏了?
苏利耶不禁满头黑线,却也不好计较,赶忙回礼,“钱贤弟多礼,愚兄除了痴长几岁,学识历练等各项都不如贤弟多矣,往后还有劳贤弟多多帮扶。”
到了此时,在场几人都看出苏利耶刻意结好钱隆,其实是在想寻求钱隆背后的宋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