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农业水平比较落后,还处于刀耕火种阶段,也不懂维持田地的肥力,所以通常一块地方耕种几年后,就要换到别的地方去。
这使得他们只能选择小群落聚居的方式,分散在广阔的大山里,而通常几百里范围内都共同尊奉一个大寮主。
宋代对少数民族一般都是羁縻政策,既不直接管理也不收税,所谓‘瑶民不役,畲田不税’。
山瑶和汉民的相处也还算和谐,经常用猎物山货来交换盐铁布匹,如果忽略生产水平的话,不用纳税的山瑶过得比很多汉民要稍微轻松一些。
刀作为生产工具,基本上每个山瑶都随身佩带,加上经常捕猎,所以还是具有相当战斗力的。
并且山瑶还很有反抗精神,每次闽粤赣地区掀起的反抗斗争都有他们的身影,甚至是其中主力。
加上所有山瑶都同气连枝,成了这次乱事迅速漫延的主要原因之一。
了解到这些以后,赵孟启想到了历史上转战三路、坚持十多年的抗元畲军,感觉有些棘手。
“这山瑶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有点难对付啊。”
陈韡点点头又摇摇头,“乱事虽是山瑶引燃,但山瑶并非核心所在,而且山瑶本性比较淳朴,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和奢求,通过适宜的招抚,他们就会安顺下来。”
听了这话,赵孟启放松了一些,毕竟陈韡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和战果。
陈韡继续说道,“乱事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失地百姓积攒了太多不满,再被有计划地煽风点火和故意放纵,所以才形成了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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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单纯地扑灭贼势并不难,只需五千精兵一一碾压过去便可,毕竟匪贼中有大部分都是被迫趋附的百姓,根本无力与官军对抗。”
“但闽中山多,很难做到彻底围剿,匪贼骨干能轻易遁入山林,躲过官军追剿,在某些豪强的支持下潜伏休养,等官军离去后,再次出山作乱,荼毒地方。”
“因此老臣的建议是,采用剿抚并用的方针,先控守要地,遏制其势,避免其向两浙漫延,然后逐步推进,逼其聚沙成堆,最后再一网打尽!”
赵孟启听得眼前一亮,“学士的意思是,围猎?”
他的悟性,令陈韡有些惊讶,不由带着赞赏道,“正是如此,闽地多山不利于扫荡,但也是因为多山,使得大规模贼军能运动的方向有限。”
“老臣的初步设想是,殿下先期到达的这一万兵马,留两千在福州以备不时之需,八千沿闽江溯流而上,于途中分出三千解决古田贼军,五千继续前进到南剑州,先留两千控制当地局势,三千北上建宁府清扫驱离乱贼,而古田事平后,这三千兵马增援南剑州,相机进控顺昌及沙县。”
“于此同时,请殿下传令临安待命的部队,令其分出一万兵马,前往饶州,再进江西路建昌军赣州一线布防待命,堵住匪贼西去路径。”
“然后临安剩余部队都由海运直接赶赴泉州,清空泉州漳州两地贼军,到了这时候,福建北面一路再开始压进昭武军,南面一路压进汀州,如果不出意外,年内便可将乱事平定!”
这只是大略,具体部署自然要繁复细致上许多。
对于陈韡的将帅之才,完全无需质疑,赵孟启听完便频频点头,“学士之策甚好,我想请学士担任节度府总参谋长,负责本次平乱的作战总指挥,即便是我,也听从于学士的指挥。”
参谋一词早有,于是总参谋长一词也不难理解。
陈韡不由一愣,虽然指挥燕王这话可以当成是说笑,但完全托付大权的意思就很认真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