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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预想的差不多,这是个荒凉的地方。黯月这端的传送站建在一片碎石遍布的戈壁滩上,视线中只有连绵的灰黑色碎石沙砾,以及无处不在的阴沉浓雾。这些浓雾阻碍了正常的视野,单纯肉眼能看到的距离十分有限,我在浓雾中看到一些黑色的阴影,也不知道是远方群山还是近处的土丘,看来待会赶路还是要用精神力探知——尽管我不太习惯那种别扭的“看”东西方式。
戈壁滩上没有什么生气,仅有的就是碎石缝中那寥寥可数的几根枯黄杂草,它们顽强地探出大地,迎接这个混账的天气,看上去半死不活。
“别告诉我整个黯月都是这模样,”浅浅皱着眉,难得她也有对某个新环境不感兴趣的时候,“这地方分辨率也太低了点。”
“不至于,别的地方还是比这儿强点的,咱们在地面上不是还看见黯月上有海了么。”我选定一个方向,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
冰蒂斯正在让她的虱子精跟踪那个龙女,在后者抵达目的地之前我们应该有一小段时间了解了解这颗星球的情况,叮当从我兜里钻出来,很自觉地充当起生物雷达,为众人指示有生命反应的方向:她的力量是我们中唯一敢稍微放心大胆地使用的,生命女神的威能可以和当地生物融为一体,即使堕落使徒扫描到这颗星球也顶多会以为这边的生态圈正在膨胀,剩下几人的力量就不一样了。
我们走了没一会,再回头看那个传送站就彻底看不见了,一切都消失在重重浓雾中,天地仅剩的景色就是我们这一小撮人,周围一小片能看清前路的石头滩,以及无处不在的雾和天边那几乎快要熄灭的阳光。安娜不安地缩缩脖子:“你们知道往哪走?我怎么觉得自己已经迷路了?”
“闭嘴跟着就行,”冰蒂斯头也不回,“我们的‘眼睛’不受这些浓雾影响。”
铁骑士三人组纷纷哦了一声,牵着自己的战马紧随其后。
冰蒂斯跟我并排走在一起,边走边分析这里的环境:“这些凝滞的浓雾不是一个单纯的魔法效果,而是一个改变了星球运行规律的大规模持久术式,运行方式有点像妾身在地上人那里看到的咒术,但水准极高,目前应该已经在地上失传了。地表深层有被魔能长期影响的残留反应,时间大概在距今两千年左右,应该是第一次黯月战争结束之后不久,妾身猜测那可能就是当年改造这颗星球的力量。戈壁滩上的灰黑色石块是高度氧化的附金属矿石,这里应该经历过高温和奥术能量冲刷,时间也在两千年前,没猜错的话这意味着这里曾经是战场。最后这点有些意思:看样子一次战争在地上结束之后又在月亮上打了一阵,就围绕着这个天地桥打的……”
我还记着女神教典里提到的一次战争的结束:女神亲临,摧毁了原罪民军团并一剑斩杀已经疯狂的山地蛮人之王,随后将所有原罪民驱逐到黯月上封印起来。如果按照这个历史,那么原罪民到黯月上之后就是黯月恶魔了,放逐之后战争就已结束,这颗名为“瑞德穆恩”的星球彻底成了黯月民的天下——那么他们在传送站周围打什么?
自相残杀?还是有紧随其后的地上人联军没来得及撤离,于是在这里和黯月恶魔们产生了火拼?我觉得这两个都有可能。
总之事实又和女神教典里说的不一样:战争并非在天地桥关闭之后就立刻结束了,在地上的战斗平息之后,黯月这边的传送站附近又打了一场恶仗,并造成一片在两千年后仍然死气沉沉的戈壁滩。
至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就只有当年那四个人知道了。
我的视线放在乔身上,精灵是个寿命很长的种族,不过每个世界的精灵寿命都不一样,有些世界的精灵几乎永生不死,而这个世界的精灵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他们也只是寿命比人类长些的凡人种族,因此乔的母亲那一辈还知道些当年的秘辛,却没来得及传到他这一代便戛然而止了。
一阵沙石滚动的声音传来,乔的耳朵突然一抖,下一秒便拔剑出鞘,他握着武器弓步低腰,浑身肌肉筋蹦起来,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我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
约瑟夫和安娜也纷纷拔剑出鞘,站成一个三角形迎着前方,三名老资历的骑士已经感觉到某种带有恶意的东西正在靠近这里。我们几个当然更早就感觉到了,不过来者也没什么威胁,冰蒂斯连抬抬眼皮的兴趣都没有,只有浅浅露出好奇的神色:她对什么都好奇。
伴随着一阵阵沙石滚动的声音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前方的矮丘后面突然转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头坦克般威猛的巨兽!
那东西比我们当初在松林看到的那种巨熊怪还大至少一倍,有着粗壮有力的四肢和覆盖角质甲片的躯干,它看上去仿佛一头产生变异的披甲黑狮子,脖子上从甲片下面伸出长长的鬃毛,在微风中缓缓摆动。这头巨兽明显是冲着我们一行人来的,它一出现就朝着这个方向伏低身子做出扑跃的态势,那双金红色的眸子中是浓烈的杀意和进攻欲望——如果没错的话应该还有点食欲,尤其是它看到个大膘肥的约瑟夫之后。
铁骑士三人组齐齐吸了一口冷气,但没有人后退,反而整齐地握紧了兵器,不过我们几个的注意力却放在别的地方——
冰蒂斯凝神看着那头猛兽,突然低声说道:“感觉到了么?驯服的深渊,和珊多拉身上的深渊反应一样,近距离能感知到,但离远了完全看不出来,而且丝毫没有污染性——妈的,黯月上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