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那边危险!”同一个人却说出两种不同的声音,动作也自相矛盾,沉稳一点的声音道,“他还扛的住,只是脱不开身,到水面就好了,落水总比被压死好。”
“那河里是什么东西?”旁边听雨的声音梦呓道,有些呆呆傻傻的,河里?萨法莎凝神往河里一看,大片的河水卷着浮冰,往陷落的岸边冲,这也说明岸边的高堤陷落的十分厉害,是大面积陷空,而且陷落的高度很大,甚至容不得陷落的地面因自身的重量自行裂解,就一个板块整体陷落,铁牛帮的寨子大半都开始倾斜倾倒,寨子所处的地面就像一块倾斜的板子,往大河里滑,涌过来的河水夹杂着大块的冰,惊涛骇浪足有数丈高,黄澄澄的河水银亮亮的冰块,气势滔天,可就在这惊涛冰浪之间,却抹不去一缕黑色异常刺眼!
那该是怎么的一种黑色呢?大河浩荡,黄汤携裹着寒冰翻涌,陷落的高堤足有近百亩大小,就在这方寸之地,骇浪翻涌浮冰撞击堆叠滚落,那一抹黑色却在快速的游弋,隐约能看见鳞甲隐没,那黑色刺人眼目,牵人心神动人神智,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诡异,刚刚还在喧哗滔天的渡口,此时竟然突兀的静寂下来,无数人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一缕黑色,在冰河黄汤里快速的游动。
李在还在艰苦的扛着铁牛,他脚下的地面已经倾斜的十分厉害,铁牛帮寨子崩塌,无数的碎石木梁杂物纷纷落下,但都没有砸到李在,都落在铁牛上面然后弹开,此时铁牛已经在李在的侧上方了,李在扛的更加艰苦,呼吸几乎都要停滞,全身的气血沸腾几乎要爆炸,整个人的两条腿已经完全没入了土里,但地面大幅度的向河面倾斜,李在被推着滑向水面,双腿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李在和铁牛头抵着头,脸贴着脸,铁牛还是那般冰冷冷漠,硕大的牛眼清晰可见,和李在的眼睛相距不到数分,真实版的大眼瞪小眼,铁牛表面的图案愈发清晰,密密麻麻,就像是被冻结的冰收缩炸裂形成的斑纹,形状古朴大气,带着莫名难言的威严,更有悠远亘古的神秘。
小主,
地面倾斜的更加厉害,杂物区雨点一样落下,李在下半身陷在土里,又被铁牛死死抵住,无可抗拒的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李在此时已经稳定了心神,竭力的伸着脖子把右手里的露营刀叼在嘴里,把双手都腾出来,艰难的转身双手撑住铁牛,低吼咆哮着,奋力把自己的身体撑开铁牛,尼玛,你是铁牛,老子不是铁犁啊,翻地不是这么玩的啊!
李在双手用力,鼓起全部的力量,铁牛太重无法被撼动,但是李在此时却只是把自己从铁牛旁边推开,这铁牛此时密布斑纹,更是传出噼噼啪啪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李在真是更加担心这货会爆炸啊。
离水面越来越近,地面的坡度也越来越陡峭,铁牛施加给李在的压力也越发的大,但李在口中叼着露营刀,双手既然腾出来了,又怎能束手待毙?李在现在就像一根钉子,被铁牛抵着身体陷入泥土之中,李在想要逃脱,需要离开铁牛施加的庞大压力,更需要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实在不行,到水里趁着水的浮力也能争取片刻的缓冲,李在心中快速的盘算着脱身的谋划,地面估计现在倾斜的有四五十度了,铁牛抵着他快速的往水面里去,李在眼角忽然闪过一道黑芒,那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地陷,河水泥沙翻涌,浑浊黄汤浩荡,浮冰银亮如玉龙鳞甲,卷起丈高的诡浪眼见就要扑到李在身后,那一道动人神魄的黑色就隐在黄汤银冰中虎视眈眈的游弋着,骇浪翻涌,不知道是巨浪涌着那个黑色异物,还是那黑色异物卷起的惊涛骇浪?
“李在,水里,小心水里!”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知道是谁?李在匆忙之间,就见一道滔天巨浪掀起,浑浊的水夹着浮冰铮铮如剑戟,劈头盖脸朝自己打来,与此同时被李在扛着的铁牛发出噼噼啪啪的碎裂声,巨浪挟着寒冰利刃眼见就要拍到面门,一张利齿森森的大口就躲在浮冰后面,瞬间就咬到跟前,李在在千钧一发之际,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一缩身,那巨口一口就咬在铁牛上,李在就看着这几乎把他碾成肉饼的铁牛竟然在巨口下,碎了?碎了,真的在碎裂啊!碎了?尼玛!这是什么东西,牙口这么好?这可是铁牛啊,居然一口就咬碎了,还是说刚刚铁牛上面出现的图案还有霹雳啪嚓的声音是破碎的前兆?不对,破碎的铁牛里面怎么会发出蓝色的光?
冰冷的河水涌过来,瞬间把李在淹没,李在竭力的挣扎,碰到了白森森的棍子一样的东西,李在伸手抓住,是什么东西?还很多?铁牛还在逐渐的肢解,铁牛里面真的有东西,发出幽蓝的光,就是趁着这微弱的光,在纷乱混浊的水和冰中,还有自己活动身体处处受到阻碍的情况,李在终于确定了,老子现在是在这个东西巨口里啊!想吃老子?看谁吃谁?李在瞬间狂暴了,右手取下口中叼着的露营刀,左手挥拳奋力挥舞,右手露营刀反手刺出,看谁先死!
丹同渡落堤的时候,渡口正是繁忙无比,渡船一艘一艘在河上,此时全遭殃了。丹同渡一系列的变化太快,牵扯的各方势力都开始发力,岳奇联合先是乔远弄死了河间城韦厚,接着仇士元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踢开了岳奇,开始在丹同渡大开望市、宫市,大肆掠夺丹同渡诸商家富户资产,这年月所有的商户富贵人家都有出处来头靠山,那些人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上都朝堂宰相们吵翻了天,就是内苑诸位大家,内侍省诸位太监内侍内常侍之间分歧也很大,比如说河间府观察使乔远在朝中的援手就是枢密使王守澄王公公,仇士元纵然与王守澄不和,但还不会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