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遇险,铁浆带队救援,一见到李在便伏地叩首,李在皱起了眉头,手里把玩着露营刀,“铁浆,什么情况?你怎么如此悲切?”
铁浆直挺挺的跪在船板上,“请先生恕罪,我丢失了先生的宝物。”
“什么宝物?”李在有些疑惑,他俯身拿起自己的外袍,随意抖了抖,这长袍穿着舒服,可是呢穿起来麻烦,有空弄几件风衣装酷什么的也是不错的,李在一手拎着袍子,一手拎着露营刀,走向真元,那刀寒气逼人,真元的护卫竟然被硬生生迫开,李在随手把露营刀递给真元,准备先穿上衣服先,河上风大还是有些冷的,“哦,你是说登山杖吗?那东西我送给你了,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理,我没意见的。”
真元有些无措的接过李在手中的露营刀,那边铁浆又是一个响头,“先生,登山杖丢了,父亲拿了您那个银壶也被人抢走了,父亲死了。”
银壶?酒精喷灯吗?李在穿上长袍,有点费力的系上,“丢了就丢了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随便便就跪下,起来吧,节哀!”
李在穿好袍子,从真元手里取回自己的背包和露营刀,真元的神情有些迷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刀好漂亮!”
李在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这贵妇人,依稀好像记得归云姐姐也说过露营刀很漂亮,“一把刀有什么好漂亮的?”
真元有些迟疑,皱起了眉头,微微摇摇了头,走到一边看着大河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边铁浆也站了起来,李在眼神一亮,上下又好好看了看铁浆,铁浆身上的稚气一扫而空,带着沉稳不迫,虽说年岁不大,但是气度已经出来的,“不错,铁浆,看来苦日子给你不少锻炼,锋芒都出来了,很好!”
铁浆眼睛微微红了,“都是大小姐在帮我,要不然铁牛帮早就散了。”
李在笑,“铁浆,你不要担心,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必定青云直上,前程不可限量,不违初心不忘本意,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对了,黄小姐近来可好?”
“丹同渡要设军镇筑城,黄小姐很忙,先生可是要找黄小姐?”铁浆恭敬的道。
“很忙啊?那我就不去打扰了,我也没什么事?出来走走散散心而已,铁浆你有事就自己去忙吧!”李在道。
铁浆欲言又止,面色讪讪,见李在又转身在河面上找什么东西,“是,先生,您若有差遣,铁浆随时候命。”
铁浆在铁牛帮一干帮众奇怪的目光中跳上快船,容渡船先行,快船反而落在后面,李在也不以为意,依旧在水面上找着什么,他对水里的那个东西也忒好奇了,大鱼吗?但看那东西的反应好像也有几分灵智,李在手里把玩着露营刀,他不得不承认,这露营刀真好像有了魔力一样,精美绝伦的刀柄,美玉镶嵌着七彩宝石,入手温暖就似情人的肌肤?刀身漆黑中却又点点光芒,就行黑夜的星空一样深邃,刀刃线条柔和,刀背却锯齿狰狞,一边宁静一边狂暴,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李在拿着刀子站在船头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来这把刀有什么古怪,特别漂亮,特别好使,特别亲切,就好像有着灵魂的牵绊一眼,难道真是灵魂绑定?游戏才能这么扯,李在笑,取下背包把露营刀装起来,脑子里有片巨大的空白,叶子?
真元眼神有些迷离的站在稍稍远一点的位置看着李在,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情绪有些复杂,大河的风很冷,真元很快就恢复了寻常摸样,又见李在收起了那把似乎带着魔力的刀,竟然袖手观赏大河风光,也不过来搭理自己?真元有些恼怒,悄然又戴上自己的兜帽。
渡船颠簸马车有些凌乱,真元的护卫和马夫开始收拾她的豪华马车,解开了马匹的缰绳,那两匹马竟然又向李在凑了过去,硕大的脑袋在李在肩膀上蹭来蹭去,李在回来神来,和两匹马交流,给它们梳理马鬃轻拍它们修长的脖子,看的船上的众人频频侧目,那马夫用羡慕的语气道,“道爷真神人哪,这马跟道爷真是亲近啊。”
李在笑,“马很聪明啊,它们还会说话,只是看你能不能听的懂而已!”
真元还是走了过来,她微微带着一丝不爽的语气道,“你难道能听懂马在说什么?”
真元说话了,她的马夫就诺诺而退了,李在笑着拍着一匹的脖子,“听不懂,就是一种直觉吧,感觉能和它们交流,马是最漂亮的动物了,你看世间那么多动物,只有马才能称骏马!骏就是俊,漂亮帅气!”
真元纵然心中有怨,但却也为李在的话莞尔,“你这是狡辩吧?感觉能交流,什么感觉?和马匹这么交流?事实上刚刚船被撞击的时候,马车丢了就丢了,没什么要紧的!”
李在摇摇头,拍拍两匹马的脖子,招手马夫过来牵走它们,“马车什么的都是小事情,主要的是自己的态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真元语气惊奇,“哦,你什么意思?”李在看着大河浩荡,“森林里住着一群小动物。。。”
啊?真元瞪大眼睛,“什么小动物?森林里?”
李在以手扶额,“你先听我说完,森林里住着一群动物,有一天松鼠在水边喝水,忽然听到咕咚一声,小松鼠吓了一跳,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啊,咕咚了,羊在路边吃草,看见松鼠在逃跑也跟着跑跟着喊,快跑啊咕咚来了,咕咚要吃松鼠了,狗看见松鼠和羊在逃跑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啊,咕咚来了,咕咚要吃掉森林里的小动物了,接着麋鹿、豹子还有黑熊都被惊动了,喊着咕咚变成了一个身高八丈身宽也是八丈黥面獠牙口喷烈火的怪物,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开始逃跑,丛林之王老虎和森林智者白象拦住了将要失控的兽群,问它们,咕咚到底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黑熊说我听豹子说的,豹子说我听麋鹿说的,麋鹿说我听狗说的,狗说我听羊说的,羊说我听松鼠说的,松鼠弱弱的道,在水边。于是老虎和白象带着百兽来到水边,没有找到那个身高八丈身宽也是八丈黥面獠牙口喷烈火的怪物,正疑惑呢,又听见一声咕咚,原来是树上的果子熟透了落到了水里发出的声音,这就是咕咚啊,百兽都恍然大悟了。”
李在声音淡然,在大河上轻语漫谈,大河上除了风声水声,船上所有的人都在听他说话,真元有些怔怔的看着李在,直到李在停住了话语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在眨眨眼睛,“我说完了。”
“哦,是。。。是吗?”真元有些尴尬,扭过头去看大河滔滔,“你是在讲故事吗?你想说流言酿成大祸,还是想说谣言止于智者?”
“你说的都对,”李在耸耸肩,“其实我想说,遇见事情,不能自己乱了阵脚,行不行试过才知道,不能自己吓自己,船才晃几下就以为要沉没了,要丢马车下去,是不是再晃几下就把人都给踢下去呢?一丁点的事情笑笑就过去了,自己反倒闹大了,岂非可笑?”
真元沉默不语,船上的众人都是一阵脸热,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丹同渡的栈桥和码头,李在看到渡口的这边真的比那边热闹,人潮熙熙的喧哗一片,无数的人都伸着头看河面上,看到河上的渡船又回来了,竟有无数的的人发出嘘声,李在笑,李在笑的开心,“呐,看到了没,如果渡船真的沉没了,他们或许会发出几声叹息,摸一把同情的眼泪,顺便感慨下命运无常,然后后面多少天都有了吹牛的话题,现在船没事,肯定有不少人在痛恨,船咋就没翻呢?呵呵!”
真元眼神很是古怪的看了一眼李在,船上的人都默不作声,船工操作这渡船靠向栈桥,马夫套好马车,等渡船靠定栈桥,先把马车拉走,船上的乘客先后走下渡船,李在也想走,可看见真元还站在那里,于是道,“夫人,你还不走吗?我想我该离开了。”
真元从大河上收回目光,看着李在,目光深邃变幻,“李在,道号归心?”
李在眨眼,“是啊,夫人怎么了?该下船了!”
真元仰着头,“真元是我的封号,真元、永嘉还有李蕴、李菲元,这几个名号你要是不明白,回去问你的归云师姐,我们应该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我家在河东昌化,你到那里问杜家堡在什么地方就知道了。”
李在看着热热闹闹的码头很是开心,点头道,“好的,改日有闲暇我一定登门拜访。”
真元冷冷的看着李在,“心不在焉也不要这般明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