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岩自从见到母亲挥的那一剑,万分倾仰,见到本人时,他那些怨气瞬间消散得无影。
他从有记忆起,母亲就离开了他,宁赴孤冷的太恒山,也不愿守在他身侧,他父亲曾多次对他说过,那是她母亲的夙愿,总有一天他会明白。
“母亲若有不便之处,不下山也行,就是孩儿想亲口告知母亲,孩儿要有个家了。”钟岩也不强求,他只是想把心意告诉她,顺便想看看她这多年来都在太恒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鹿翊夫人暗叹,自知多年来愧对这个孩子,当年她就未曾多想过,这孩子出生就锦衣玉食的,她根本无需挂心,可孩子却是日日思念着生母,那小娃时的记忆,哪还记得清楚生母的真样。
钟岩还以为生母弃他不顾,是不要他这个儿子了,若不是他父亲多次劝导他,那或许早已经不认她这个母亲了,在钟家他也有其他娘亲,哪个不对他宠溺爱惜,念在婚礼需生母在堂的份上,他才来太恒山亲自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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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婚,好啊!十七年了,确实是长大了!”鹿翊夫人说话想柔情,却是一股冰冷的味道,大概是她一个人太久,都不知道如何焕发母爱了。
钟岩拜谢“距离婚期还有一月有余,届时恭候母亲!”
钟岩将详细婚期告知,说是与沈家结的亲,按照他父亲的意图,是想与都城连上姻亲,钟岩也说明了自己对沈家小姐的心意,自是见过,也很喜欢。
鹿翊瞧儿子是真情实意,想到她已经许久不出太恒山,钟家与鹿家近况,她却一无所知,想想确实真的该回去看一看了。
她很想答钟岩的话,想说干脆与他一同下山,又不见焦雪何时归期,这倒让她不好允诺。
钟岩表明完事后,示意剑圣说他自己的事,那三件事他只占其一,他也反倒好奇剑圣接下来会有其他什么事。
“这第二件便是关于幽鬼的,刚得信说,幽鬼松云子为救徒换命,如今正行丧办,还有就是焦雪已经与他相认过了。”剑圣深感惋惜,又想到焦雪失亲之痛,他不由得悲感。
鹿翊夫人望着洞口悠长地叹了口气,原想着急召焦雪回来同她一起下山,但幽鬼之死,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算。
“只是这幽鬼之死与琴魔有关!”剑圣补充道“恐怕幽鬼一脉定不会罢休,也不知焦雪那孩子如何想。”
“我与那幽鬼颇有些情面,他死了着实是可惜,可怜的雪儿,当年的事可会不会怨我!”鹿翊夫人忽然伤感起来,她想到当年是她与幽鬼相争,虽然她胜了,可也让焦雪与至亲相离。
九尊有一死便只剩八尊了,不过剑圣并无担忧,朱予荀的天赋他看在眼里,可惜他舍取里选择了鬼道,信他能承袭幽鬼,松云子一逝倒也提醒了他,看看自己大把年纪了,这剑圣的尊位该让给年轻一辈了。
剑圣看着自己断去的一臂,深知自己已经撑不起太恒山剑圣之名了,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经看出鹿翊夫人已经有了能与九尊匹敌的实力,而他这个剑圣之名此机让出,便不至于太恒山无人。
“师侄啊,这第三件事算我求你了,你的剑道境界远超于我,原本这剑圣就该是你的。”剑圣之所以以恳求的态度便是因为他最近几年老是劝说鹿翊夫人去尊试,然她只求清净,不想去管太恒山上的琐事。
“师叔!不可,我无意剑圣之名,但若谁敢欺我太恒山,我定让他成我剑下亡魂!”鹿翊夫人推辞道。
剑圣面露失色,转头看向愣住的钟岩,想他能在他娘面前美言几句。
钟岩全程在想刚才他母亲口中说的那个叫雪儿的人,剑圣突然犯难地看着他,他倒手足无措,一想这八尊九尊的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能说什么。
他刚见到母亲时便知道母亲非凡尘之人,任何事都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即便他这个儿子劝说也是无用,他唯一关心的是想母亲参加他一个月后的婚典,另外他还在意一个叫焦雪的人。
剑圣见自己求助不得,便硬着头努力劝说,几番诉苦,又是拿自己失去一臂的惨痛博同情,多番软话,鹿翊夫人就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