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瞟了一眼凝神打坐的“郑燎”,发现却如宋嫚姝所说未见一丝灵力波动,看来他是几杯闷酒下肚觉得无聊,便自顾自的去一边熟悉“新的自己”了。
“王道友,你在想什么?”宋嫚姝缓缓饮下一杯酒,盯着我问。
“额,我在想,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你不运功相抗,都免不了一醉。”我答道。
“呵呵!王道友所言不差,人族说‘千杯不醉’,定是吹牛!”宋嫚姝俏皮道。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是吹牛!哈哈!”宋嫚姝偶露俏皮神态,惹的我哈哈大笑起来,一扫身陷旖旎风光的尴尬。
“宋道友似是对人族很熟悉?”我好奇道。
“挺熟的,嗯,奴家给你讲个故事吧!”宋嫚姝忽道。我见她面露思索神色,似乎颇为感慨,便不说话,静等她开口。
“鬼藤一族,母株千奇百怪大都丑陋无比,鬼藤幼苗却异常艳丽,叶片翠绿,藤条血红……”我听到此处忽然想起来时看见的那几条攀附在怪石、连廊柱子上的藤蔓,多半就是鬼藤幼苗。只听她缓缓道:“一日,一个凡人在十万大山边缘的水潭边发现了一株鬼藤幼苗,他见此藤甚是好看,偏偏从未见过,便费大力气将其起入背筐,带回了喧嚣城镇。”
“凡人如何能移栽?幼苗不是母株所发么?”我忍不住奇道。
“王道友已知鬼藤母株乃是鬼藤妖族修士沉迷吞噬失了灵智所化,修士有强弱,所化鬼藤母株亦然。孱弱的鬼藤母株反而不如其所发幼苗更具生命力,后者只需泥土和水便能存活多年,与普通草木类似,鬼藤母株却必须有生灵血肉供其吞噬,否则不出十年便会枯死,只留下她生前发出的幼苗留存于世,那凡人挖走的那颗,便是那鬼藤母株唯一留存于世的幼苗了。”宋嫚姝缓缓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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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心中暗叹万物生灵之神奇。
“可惜鬼藤一族终究还是要血肉供养的,那凡人原来是造房的工匠,他见鬼藤幼苗奇特好看便移栽到自家小院的凉棚下,悉心照料,引其攀爬,初时还好,鬼藤幼苗虽生长缓慢却也活了下来,但一个甲子时间过去,那凡人工匠早不知埋到何处去了,那株鬼藤幼苗岁岁枯荣下耗尽了潜力却没有血肉吞噬补充,再也爬不上凉棚,枝条渐渐枯死,只剩一节小芽淹没在腐叶杂草丛中……”
“额,后来呢?”我心道故事总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后来那院子被商人圈去,兴起了一座青楼楚馆,那小院实在太偏,被人稍加整理后,成了堆放杂物之所。那鬼藤幼苗本已奄奄一息,却不想青楼楚馆内表面歌舞升平,私下里却是藏污纳垢、阴谋算计之地,而那小院中早已枯竭的深井,成了抛尸灭迹的好地方……”
“如此,那鬼藤幼苗总算有救了……”我猜测道。
“没错,自此那鬼藤幼苗终于嗅到了血肉的味道,孤注一掷的发着枝叶,拼命朝井底攀爬……短短二十年,那井底吞噬了无数死于非命的人,再加上那青楼本是是非之地,几经灭门仇杀,那鬼藤幼苗也终于藉此生了灵智,不再完全屈从于本能,它回忆起了自己的来历,开始为将来谋划起来……”宋嫚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仰头饮下手中酒,忽而笑道:“它本想继续潜伏在枯井中,守株待兔,却不想被一人族修士发现了鬼藤的吞噬天赋,那人族修士年过八十还在练气中期,资质低下,却钻研出一手使毒手段,他自觉筑基无望,便投身红尘之中,依附一方大势力做其爪牙。好在那人并未察觉到鬼藤已开了灵智,只把它当做毁尸灭迹的工具,自从那人出现后,鬼藤吞噬的不再单单是凡人遗体,时长有被那人毒杀的炼气修士,甚至实力远胜他的筑基初期修士也多有被他毒害……”
我听到此处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大力金刚门时以炼气后期的实力接连打败了三名刚刚筑基的师弟时的情景,那会我大概四十多岁吧,那是我那一百年间为数不多的风光时刻……嘿!闷头苦修的筑基修士天赋虽高却如一张白纸,全然不知人心险恶,连我那五花八门的低阶法术都能奏效,更何况是一心害人性命的毒。只听宋嫚姝继续道:
“慢慢的那人发现鬼藤枝条越来越坚韧难毁,旺盛的势头难以掌控,便开始重新审视鬼藤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鬼藤的可怕,便开始想方设法将其毁去,但此时的鬼藤已非当初那个连凡人都可移栽的幼苗,那人多次下井砍伐无功后,便想起了用毒……”
“你那时已生了灵智,就这么任他施为?”我忍不住打断道。其实一开始我便听出宋嫚姝讲的是自己,不想这会无意中说破了。
“呵呵!奴家也没想瞒王道友,没错,那株开了灵智的鬼藤正是奴家,嘻嘻!”宋嫚姝嬉笑着又是一杯酒下肚,她继续道:“奴家那时确实有办法对付一个炼气中期的小修士,只是一来奴家有些托大,不认为他能把我怎么样,二来奴家也怕杀了他会引来其他高手的注意,呵呵,说起来,奴家那时虽然吞噬过无数人族遗体,可还未杀过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