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们都讲了些什么?”
“讲了许多,我父亲去世的事情,我家中情况,我救济流民的事情,然后就要求着看我家账目,我以家中账目为秘密机要为由,只带着陛下进入书房之中,只是陛下最终还是食言,将太监谷大用给带进去服侍了。”
“就这样?没有别的事情?”
“在书房中的时候,他翻了我的书,看了许久时间,日头落后,那蜡烛不经久烧,我就点了油灯,将那烛泪凝干的块儿捡了丢入烛台之中,就这些事情,其他便没有了。”
“?那怎么会惦记上你呢?这都是再正常也没有的事情啊?除非是账目上的问题叫他发现了,兄长,陛下看账目,怎么看的?可有问过什么问题?你又是怎么答的?”
“最后问了我两件事情,一来是问我何故以自家之西墙补天下之东墙,二问我王府上下是否真就如此齐心协力?”
“如果他是这样问的,那么不妥的地方就大了!你朱厚熜何德何能,以自家之西墙补天下之东墙啊!”
“啧,就是这个道理,我王府家,如果齐我朱厚熜之心,不齐陛下之心,呼!可现在问题是,他怎么会问出这两个问题?我没有说错一句话才对啊。”
“兄长,你细细回忆一番,将自己言语重新想一想,一句一句来回忆,这样,你将他出的问题都写下来,你对着疑问,一句一句重新再答一遍。”
“好,只能如此了,我想一下,他这第一句之问,便是问询近来之况。”
“不对,兄长,莫要错漏一字,我当时还在场,他是这般问的,他说,厚熜贤弟,许久未见,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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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样问的,他这会儿的态度还很温和,没有像后来那般剧烈的变化。”
“哎呀!兄长呐,莫要作那许多废话,你说,我来记着,快些,不能快些想到皇帝态度转变之因,你今晚能睡的着?”
咚!咚!咚!“属下陆松,已将诸事安排完毕,请王爷允我进来。”
敲门的声音虽大,可言语声音却小。
这书房的设计通常都是如此,为了防止一些言语被通传出去,内里会用厚皮厚布裹住窗台以隔绝声音,因此才能够达到守秘的作用。
“进来吧,门没有落锁。”
过了片刻,陆松推门而入,进入之后,主动将门在里面用门闩拴住。
“这边上没其他人,四周围墙屋顶我都叫人守着了,锦衣卫他们,肯定没有法子偷听。”
陆松抱拳讲完这话,立即肃穆起神情来“厚熜,小斌,你们与陛下相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陛下入了凤翔殿之后,所有侍女护卫都被赶了出来,紧接着那边就落了锁!这绝对不同寻常。”
“我们也正在对,陛下与兄长之间讲话已经透露出强烈不妥的意味了,我正在叫兄长逐字逐句的想。”
“你们快些对出来,我也来听听看。”这会儿陆松也不讲究什么礼节了,实在是顾不上。
“好。”
......朱厚熜也不犹豫,一点点想着,每一分细节也不放过,着实是因为前半截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陆斌就被支了出去,当时场面下发生的事情,身边又有什么人弄了什么动作,只能是缓慢回忆。
这直到天色深沉时分,蜡烛被陆斌换过一茬的功夫,才讲述的清楚明白。
而陆松与陆斌父子二人,又充当着抄录官的角色,逐字逐句的记着,两人轮换着来,也叫两人手都记的有些酸麻才罢了。
记录的大约满了八九页纸,停笔之后,一点儿犹豫也不曾有,三人各自拿了一份,立刻仔细观看了起来,细细的翻阅之后,陆斌和朱厚熜二人都发觉一个问题。
朱厚照的态度一开始非常好,无论是朱厚熜暗斥朱厚照,还是陆斌梗着脖子帝前失仪,都没有叫朱厚照发怒。
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出来,朱厚照对于陆斌有些许赞赏,对朱厚熜有些许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