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就是你娘,有时候可以多听听你娘的想法,你娘管理王府这么多年,在对付人这件事上,比你经验足,而且你以后多陪陪你娘,等我过世之后,我一二十年之内,不怎么想看到她下来管老子,懂?”
“爹,能不能,能不能再治一治,求您......”
“别给老子说求这个字眼,这是天下最没有用的字眼,第三件事情,你老子我说的就是你的事情!你是个男人,你既然不想走你爹给你定的路子,想自己淌水过河,爹不拦你,但你从现在起,就没有龟壳可以给你缩了,你必须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且,要好好活着,不管怎么样,活到六十岁!孙子不能少于十个!”
“爹,儿子明白了。”
“明白了,就滚吧。”
朱佑杬又开始想要咳了,但强行忍住了,剧烈的呼吸声,还是迟滞住了朱厚熜一步三回头的脚步。
“爹。”
“以后,靠你当家了,自己注意点啊。”
“...擤!...爹...放心交给我吧。”
“陆松,你看清楚我儿子脸没有?”朱佑杬突然回首问道,就像是在问空气。
“看清楚了。”陆松身影就像是鬼魅一样,下一刻间就从拐角处钻了出来。
“我儿子,他哭了吗?”
“哭了,听见你看不清楚的时候就开始生淌眼泪,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做到的,光淌泪,不作声。”
“嘿!我就讲我儿子孝顺吧!你前两年还和我争!讲我儿子是个冷心冷肺,成大事的人。 ”
“特么,你老朱家的人都一天一换脸的性子是吧!你当年听这话的时候那模样,要不要老子帮你回忆回忆那呲着大牙是什么德行?”
“你管老子?”
“好,管不着你,我特么这辈子就没管得着你的时候,妈的,喝酒,喝酒,喝死了吧?这逼德行,老子去你丫的,你个不听人劝的玩意。”
“呦呦哟!小松子,你淌猫尿呐?”
“是,我他们淌猫尿了,他妈的你都要死了,老子淌猫尿不行吗?”
“你个冷骨头的东西,这辈子还真没瞧见过几回你淌眼泪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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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杬,我去你娘的!”陆松忍无可忍,一拳头就欲捣在朱佑杬的眼眶上,但只是在他的脸前停止了。
朱佑杬却轻轻将脸往前一靠,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才能够做到这轻轻一靠,笑道“呐,这就算打过了啊,别气了啊。”
陆松的手臂剧烈颤抖起来,他想要掩面大声而泣,因为他感受了许久,才能够感受到些许来自朱佑杬的力气。
“老子,老子...老子这辈子算是被你欺负死了。”
“该你的,松哥儿,我这辈子,就摊上你这么个混球,不赖上你,我赖哪一个?”
“那你就,你别搞我啊,你赖到老死,不行吗?那张位子没有坐到,对你来说,就这么痛苦吗?”
“松哥儿,你晓得我,我本来就是自在性子,那个位子对我来说,有或者没有,其实无所谓。”
“那你为何要作死?”这个话陆松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以至于这一瞬间,是呛着肺吐出来的疑问。
“逍遥望山,山远不知年,逍遥看水,水影倒人间,我本逍遥山水客,奈何樊笼困心间。松哥儿,得挣樊笼,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你妈的,你逍遥快活,叫老子怎么办,只晓得自己去死,有本事带老子一起啊!”
“松哥儿,你糊涂耶?你那只晓得逞一时之快的嘴何时能改得回来?你老子,你儿子,你老婆不养了吗?我死,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再死了,指望熜儿管齐兴王上下这么大一摊子吗?朱臣,老钱,大山,铁牛 ,铜锭他们,这些人心智心机都不如你,你不管着,看着,叫我能放心?你要叫我死也不瞑目吗?”
“妈的,妈的,总是你有道理,拿来,酒壶给老子也灌一口。”陆松一把抢过边上小桌子上的酒壶,猛灌一口饮下。
“王爷他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孙德海这一生就只服侍王爷,死了之后也一样,跟王爷也打好商量了,到时候就埋在王爷边上,也不用棺材,就图个随心便成,死了之后这封信你帮我给小熜,照顾了小主人这么多年,不能让小主人记恨我,到时候在把我从王爷边上扒出来,我真就成孤魂野鬼了。”
“都去死好,都去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