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不同,因为在此处巷子生活的人家,基本家中都颇有些积蓄,因此鲜活的意味一下子便涌现出来。
首先一点不同之处便在于,有了孩童出没,今日似乎是私塾放了假期给孩童,以至于一众小的再街头巷尾三两成群的活动开来。
其次便是一户户家中的妇人,有蹲在门口浆洗衣裳的妇人,有晾晒家中湿漉漉碗筷的妇人,有打水的妇人,有相互攀谈的妇人。
这些妇人皆有同样的特点,那就是无论手中活计是哪一门,重不重要,总归要分半边心神盯着孩童。
有那不听话的,玩的兴奋,要离开视线去,那算是惹了马蜂窝,当即就会惹得四五个人勃然大怒,一眼看清楚是谁家娃儿,高声嗷唠一嗓子,就能令其母如猎豹般冲过去,拽着小娃儿耳朵,硬给拽回来才算罢休。
又有伤寒咳嗽的男人被人搀扶着去了郎中那儿,引得妇人欲望之而遮面。
这搀扶着男人去郎中那里的男人,陆斌一眼望过去便认了出来。
也不是旁人,正是宝衣局中作伙计,稍微敢说上一些话,做事也勤勉有加的赵老二。
这家伙最近可是把笑脸挂在脸上,在宝衣局后面专门用于给他们居住的住处住着,带着两个儿子一起。
他两儿子年岁不大,本来按照新制定的规矩,年龄小的孩子,得和女人以及其他小孩住对门的那个院子里才行。
可一来两个小孩不干,半夜经常惊醒,非得依偎在他们爹怀里才能睡着,二来就是这赵老二本人不敢,听孟智熊说过,他手下和这些流民住在一起的一名护卫,经常能看到听着,赵老二一模边上床板,砰!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惊着四周五六人的场面。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却是被理解的行为,因为有类似举动的男人,在流民中足有七八人。
多是那种颠沛流离时间比较长,家里亲人只剩下孩童的男人。
他们接下来的人生,基本上要充当起,父与母两个角色,譬如眼前这个刚刚将感染风寒的男人搀扶进郎中屋子的赵老八。
“赵老八!我认得你!”
“小陆公子,小公子今日怎么走的巷子后面啊?”赵老八显然对陆斌记忆的极为深刻,也颇为高兴公子哥儿记得自己。
“我想这么逛一逛,在街头买些东西,又跟我哥约好了到宝衣局门口碰面,这就穿巷子过来了。”
“小公子哥儿,你下次可别走巷子了,咱们这一片的巷子里面住的都是良善人家,还好说一些,可对过那条街道,那里人就有泼皮无赖和犯过事的,都是粗俗不堪,又不上进的家伙,我可还听说,州衙传了消息,有那拐孩子的人,说不定就藏在这种差役都不来瞧的角落里面。”
“唉?赵老八,对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王树根他媳妇天天和几家妇人待一块聊天,有什么事情中午吃个饭的功夫王树根就全说给俺们听了。”
“这倒是稀奇,这么快就和这邻里邻居的混熟了?”
“诶?公子哥儿,这能有什么稀奇的?俺们这帮子人可都是有正经事情做的人,可不是劳什子歹人,怎么会混不熟?比如我,我老赵虽然认不得几个字,可每个月也正经有半两银子的收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