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店家里显然是有才学的,虽然平整就能进去,但是必须要有好对,或者比那上面六个更好的对子,才能能挤走旁人,抖落威风。
明白了规则,有了较劲的心思,周济顿时按捺不住,就要上前一步,提笔挥毫。
他也是举人,虽然比不得最霸气的那一句,可稳占第二的位置,他还是有一些信心。
“诶!周兄且慢!”
“孙兄可不要阻拦,泄了我胸口一股意气,对不出好对,我可就要怪罪于你了!”
“周兄,你这可是坏了规矩,我不得不阻拦你。”
周济顿时大感好奇“这怎么说?”
“首先,必须排队才成,我等了多时,也有与众同学比较一番的心思,怎么好抢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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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是小弟我心情过于急迫了,还有什么规矩,孙兄就一并说了,省的我等会儿又自误得罪旁人。”
“还有就是提笔需要交五百文提笔费,你莫要以为是店家贪婪,我刚才听了店家的说法,都觉得店家此举实在是极有道理。”
“怎么说?”
“你看,咱们边上这些个商贾,店家可是说了,只有似你我这般文人方可进到里面,付了五百文之后,字丑,姿势不正,句子不工整平仄者,只得一块裘皮,驱赶而去,叫他们受了损失,以后也不敢来此处随意提笔污染文墨。”
“善!”
“而咱们,写了对子之后,就会得一块牌子,写过名字之后就可以进去了,而最妙的一点,就是那上了榜的人,可以拿到一块雕了纹,背后写了对联名次以及自己对子的木牌,只有拥有这木牌的人,才能够进到里面去,而且除了榜上有名的人之外,下次来时还必须重新再过一次这门前第一关才行,当然,木牌不会再重新发了,就只是会比其他没牌子的优先一些。”
“哦?这岂不是说,前面那些先来的,第一个写的人,也有一块这个写了名次的牌子?下次也可以直接进去?”
“哈,岂会让才疏学浅的人占了便宜?店家也是读过诗书的,哪里会是那种不智之人!你看那边。”
远处,或奋笔疾书,或挥毫泼墨的书生边上,有从地上摞起来的一块块木牌,这些就是被比下去的对子了,上面蒙着布,也不叫人见着。
有一小厮模样的童子,就在那儿守着,一点儿也不让旁人瞧见上面的字,看起来像是维护了题字之人的颜面。
可实际上这也是无用之举,因为这些牌子是挂过木板的,定然有人见过,是谁,进去之后找那才疏学浅又不要脸真个进去了的,随意对一下牌子,一定就能够找出来。
周济决定等一会儿便这么做,至少这么会儿功夫,那牌子换过两轮,而且目前换过之后的对子除开第一名之外他都有信心给踩下去。
而绝大多数读书人,决定其实都差不多,尤其是来的早,看过最先挂上去的烂对子之人,他们一致决定,对那等鱼目混珠的无耻之徒,一定是要找寻出来,好好嘲讽才行。
“哦!到为兄了!周兄你慢慢排着,我先去提对子!!”
周济眼瞅着攀谈的孙兄拿着一块写着排队字号的纸兴冲冲上前,暗自咬牙切齿起来。
虽然被说明了情况,可这姓孙的才学也不比自己高,就因为先来,竟然先行一步,这真是大大的不公!
他就是见不得有同行超到他前面去!
不一会儿,那孙士子的句子也出来了,不出所料,他的字也挂上了大木板。
“今人有路玉兔登台。呸!真是俗气!真是不要脸!”周济一见便明白,这又是个不要面皮又喜好显名的,这等没本事还要人前显贵之人最是可耻不过。
因为蟾宫折桂寓意中状元中会元,后半句基本要接金榜题名或玉兔登天,以彰显希望在殿试中显露才学,得到皇帝的赏识。
可前人用烂的东西就算再相符,也不好拿来就用,而这孙子就换了个字,再在前面添上一句讨喜的话,就算是自己的东西,不是不要面皮,又是什么?
可你还真不好挑了他的刺,因为平仄与寓意这玩意他都压上了。
这下子周济反而平静下来,交了钱也不急着上手,暗自发狠,怎么着也要想出来一个真正能显露才学的,非压上他一头,无论如何不能丢了面子,最后技压群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