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是想要嘲笑女人无知?只配做花一样的繁殖工具?”
成默摇头,“虽然说花确实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但人类与花的历史却可以追溯到年前的某个夏天,有一群生活在新月沃地的尼安德特人,他们当中不幸有几位意外去世了。虽然在上古时代,死亡也许本来就不算是什么意外——但这一次,活着的尼安德特人决定用某种更为郑重的方式来埋葬他们:他们建造了一个墓『穴』,然后采集了许多美丽清香的野花,包括薄荷、锦葵、矢车菊、葡萄风信子之类,把这些花儿铺满了逝者的身体周围......”
白秀秀没有想到成默的思维如此的天马行空,居然一下扯到了一万一千七百年前,语气悠然的说起了花的历史,白秀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让成默控制节奏,娓娓而谈。
但偏偏成默的声音和他所说的内容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让她想要想要听下去。
“人类对花的偏爱是持之以恒的,在各种古老的文明记载中,鲜花从未阙如(空缺)——您去过古巴比伦遗迹之地,一定知道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打古巴比伦空中花园是巴比伦王国的尼布甲尼撒送给王妃安美依迪丝的礼物;您去过金字塔的遗迹之地,一定知道古埃及的壁画上一次次描绘着手执鲜花的人像轮廓;不知道你看过古希腊的神话和史诗没有?这里面总有被鲜花加冕的诗人和战士,或因为被鲜花诱『惑』而误入歧途的少女,没错我指的就是被宙斯勾引的欧罗巴;而在我们华夏,鲜花与美人的诗句不胜枚举,最早的《诗经》里就留下了‘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的句子,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花与人类息息相关的命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默的声音缓慢而悠然,和留声机里响着的音乐完美的应和在了一起,致幻味道的音符从唱机里飘了出来,这种简陋的、声音单调的伴奏特属于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的音乐节奏很缓慢,大概是因为生活节奏也很慢的缘故,不像如今时间在飞跑,音乐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成默清淡的声音镶嵌其中,让这音乐成了完美的bgm,白秀秀看着成默平静的表情,他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在说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白秀秀猜不到成默想要说什么,这种失去掌控力的感觉,让她稍稍有些难受,她忍不住在成默停下叙述的间隙,面无表情的说道:“花并不算什么珍贵的物件,女人同样也喜欢黄金、钻石、玛瑙,一切漂亮的闪耀的东西都能作为礼物,和花比起来,绝大多数女人也许更喜欢那些贵重的珠宝......”
“现在看来花似乎不那么珍贵,但这是一种误解,要知道在古时候,鲜花往往是贵族和统治阶级才享用的特殊待遇,有几件珠宝,可远比不上有一个种满鲜花的园子珍贵,即便是现在也不是如此么?相比那些可以长久保存的珠宝玉器,花才更贴近美人,因为它和美人一样,难以保存,容易枯萎,需要细心的呵护才能有稍长的花期,可不管如何照料,它终究是要凋谢的......”
白秀秀虽然觉得成默是在说她韶华易逝,需要找一个护花使者,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成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定不会这么肤浅,于是压下了想要讽刺成默的想法,只是微翘着嘴角看着成默,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成默,清楚的表达出了: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意思.......
成默不为所动,很泰然的继续说道:“看起来花店里的鲜花好像都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视觉消费而已,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指出,这些漂亮的植物生殖器带来的欢喜是切实存在的。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南希·伊特考夫博士(nancy etcoff)在进行了一系列相关实验后,得出了结论,在居室内摆放鲜花会对人体精神状态带来显着可见的正面影响,而收到鲜花这一行为也会充分激发人们内心的愉悦和幸福感。这位医学博士还写过一本挺出名也挺有趣的书,叫《漂亮者生存》。”
“不仅是南希·伊特考夫,罗格斯大学的心理学教授jeante haviland-jones和她的老婆生物学家terry mcguire发起的一项实验中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琼斯教授对人们收到礼物时的面部表情随机记录下来并进行专业分析,得到的却是连jeante自己都倍感惊异的结果,几乎所有收到鲜花的人都『露』出了标志『性』的‘杜彻尼微笑’——真正发自内心的欢乐微笑,而收到其他的礼物的人们却不一定会如此愉悦......很显然这绝不只是因为人们在社交习俗的熏陶下被训练得更喜欢鲜花而已....”
说到这里,成默忽然站了起来,在白秀秀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旁,在数个花坛中选出了一株白月季,摘了一朵花型完美的白月季,慢慢的走到了白秀秀的面前,轻声说道:“现代的送花习俗诞生于十九世纪的欧洲,当时公开表达感情是一件有失礼数的事情,因此在维多利亚时代诞生了表达感情的‘花语’,诗人们会摘一朵鲜花,配一个漂亮的容器,并在里面塞进自己写的诗句,隐晦的表达对意中人的爱慕.....”(月季的花语是幸福、光荣和长久的美艳,而白月季的花语则还有纯净的意思)
“我曾经认为送花这种行为毫无意义,但现在觉得无论是重重时光的打磨,还是科学严谨的分析,送花,确实是人类社交环节中至关重要的环节之一,即便时光流转,沧海桑田,这种行为都不会被取代,因为它始终代表着人类的天『性』——对美的向往,对感情的寄托,对珍惜之物的爱护,对转瞬即逝时光的留恋,以及对一群长久与我们共存的生灵的惺惺相惜....”
“花与人类的关系给了我灵感,也许我们和周围的动植物真的已经处于某种形式的协同进化中。我们从承认花朵的存在,渐渐到喜欢上它们,珍惜它们,为它们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历经了一万年的光阴;于是它们也给予我们一些东西作为回报:比如,让我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