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直起身子,淡淡的说道:“好了,但是你的右手还是得注意,不能用劲,等下去医院打石膏吧!”
“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去医院。”尼古拉斯自我解嘲的说道,随后他用左手把自己撑了起来,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先说了句“感谢上帝”,然后又对成默道了谢。
成默回到希尔科夫的身体下面,踩在下铺的床沿的铁条上,伸手强行把裂缝掰开,然后把希尔科夫的尸体弄了下来,在他身上搜索了一番,除了一个三星手机、工作证、身份证之外什么都没有,成默将手机收了起来,扒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脖子上吊着一根亮闪闪的项链,吊坠是一枚银色的钥匙。
成默将项链扯掉,装进口袋,转身将自己的本体抱了起来,便对一旁的尼古拉斯说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两人从窗户爬了出去,周遭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餐车和十八号车厢已经完全融化了,十七号车厢也融化了大半,此刻边缘还亮着金色的光,有一滴一滴的铁水滴下地上然后溅开。
那附近的红杉和白桦全都只剩下了一截焦黑的树桩,地上也是黑色的,一株青草都没有,铁轨也融化了,化成一摊金色的液体在黑炭一般的枕木和鹅卵石上流淌,白色鹅卵石路基上还能看见人类碳化的黑色影子。
那黑色影子尼古拉斯看见过,因此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尼古拉斯惊骇万分,完全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距离餐车足够远,估计也是被飞灰湮灭。
前面车厢毁坏程度远不及车尾,小丑西斯和拿破仑七世发生战斗的这边,在车头那边,几节车厢凌乱的散在铁轨一侧,轿厢大体都是完整的,没有这边这么惨。
成默看见车头那边有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和其他天选者战在一起,其中就有黑虎曹义和沃佳诺娃的半机械人载体,至于快手章杨,成默也认不出他的载体在不在其中。
带着防毒面具的条顿八十八骑士团的人比成默想象的要多,显然他们在被成默逼迫小丑西斯将他们“吃掉”之后,又从其他地方赶了过来,难怪小丑西斯有恃无恐。
想到谢旻韫和小萝莉瑞贝卡,也不知道她们此刻是生是死,成默跟尼古拉斯说了一声,便背着自己的本体赶紧朝着车头的方向赶了过去,他沿着铁轨一边跑一边喊着“谢旻韫”的名字,同时倾尽全力的集中精神在凌乱而嘈杂的声音中去分辨谢旻韫的声音。
直到经过了一节侧倒在路基旁的车厢,他听见了微弱的哭声,像是小女孩的哭声,成默立刻大神的喊道:“瑞贝卡”,然后他听到了瑞贝卡饮泣着的小声回答。
成默跳上了车身,窗户下面蓝色的铁皮被挂的凹凸不平,俄铁标志和四号字样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循着声音向前走,找到了一个有些变形的窗户处,然后喊道:“瑞贝卡?”
里面传来一声哭腔的“是!”
成默将自己的本体放在一旁,趴在窗户处朝里面看,车厢里乱七八糟的或躺或挂着几个人,有黑虎曹义,有沃佳诺娃,还有东北小哥快手小哥章杨。
成默的视线扫过章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章杨的身体弯在对面走廊床铺上,脖子已经歪了,嘴角渗着血迹,面如金纸,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成默又喊了一声“瑞贝卡”,便看见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那只小手穿过上下铺的夹缝挥舞着。
成默能够透过看见铁栏杆的缝隙,看见中间压着一具曼妙的身体,那具他熟悉的身体正被倾斜下来的墙壁和上铺,以及一些行李压在下铺上面,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垂直的角度。
成默连忙从窗户里爬了进去,可因为里面躺满了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成默只能双手抓住窗户的边缘吊在空中,他在这里看不见谢旻韫的脸,只能看见她身体的侧面,还有那一头刚染的金色长发。
以及,
粘稠的血液沿着她白皙的手指在向下掉,这景象与被挂在车顶上的希尔科夫如出一辙,成默心里猛的就沉了下去,刚才失去六亿美金都没有叫他变脸色,但这一刻,他冷峻的脸上陡然间就挂满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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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学姐!”成默喊道。
原本停止了哭泣的瑞贝卡又开始哭了起来,她说道:“是成么?”
成默这才注意瑞贝卡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是成的朋友。”
“请你快救救姐姐.....快救姐姐.....她为了救我.....被.....”
成默打断了瑞贝卡一边抽泣一边言辞不清的叙述,他“嗯”了一声,吊在车厢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按照谢旻韫被卡在半空的状态,在他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贸然把床铺和墙壁扳起来,也许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成默知道自己必须争分夺秒,他轻轻说了句“瑞贝卡等等”,便爬出了车厢,他得把整节车厢扶正才行,然而当他左右看了一眼,前面的七八节车厢包括车头都已经倾倒了,就算他是载体,以他的力量,也不可能将整这么多车厢抬起来。
他必须要先把四号车厢两边的车厢分开才行。
成默移动到三号和四号车厢的连接处,他不是绿巨人不可能凭借蛮力把两节车厢扯开,他目前唯一能使用的技能只有“急冻射线”,关键时刻知识就是力量,成默知道当温度达到零下200多度时,普通的钢铁就像虾片一样脆弱。
温度低使的金属分子间的活动力降低,物质的刚性会升高,简单说就是越不能承受形变,所以受到外力就容易断裂。
成默不在犹豫,立刻将手掌贴在车厢连接处,全力的催动他唯一的被李济廷称之为没什么鸟用的垃圾D级技能“急冻射线”,瞬间蓝色的车厢外壁就被一层薄薄的气体覆盖,如同液氮倒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