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第一,为补缺口,今年粮税的转运商人暂且拖欠支移分润。欠这些个大户脚力钱,总比直接找大户借粮来得体面些。
第二,上书朝廷减免粮税的折子,免或不免也该有消息了。若免一部分,则皆大欢喜,缺口或可抹平甚至有盈余,转运商人脚力钱视情况选择结算还是拖欠。
若一粒未免,则早作打算,朝中疏通关系,早日将申请救灾折子递上去。拖得越晚,则收获越小。”陆主簿显然是早有腹稿,流利地将办法说了出来。
“秒!秒!秒!”县令抚掌而笑。
“陆主簿真正动脑子了,不错不错!但是,该征的粮税,切不可掉以轻心,照旧锱铢必较!”
“是!”
“是!”
陆主簿和刘主事连忙称是。
“王先生,免税折子的事情你去打听,一有消息,即刻回报。”县令对坐在一旁的幕僚说道。
“是!”县令幕僚钱粮师爷王先生回答道。
“没事就散了吧!”县令甩甩手,刘主事,陆主簿和王先生也都退出房间。
县令捋着自己快要泛白的胡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我张洪太从官十五年来,无一日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求有大功,但求治下百姓不骂我,是个好官,还干了点实事,就足以安慰此生了。”
此刻一个快六十的老头,独自一声叹息。
因世代种地,祖上又无根基,前朝一直屡试不中。新朝初立期间,需要大量的文官来统治疆土,也不看关系背景,才有机会一朝高中。
然,这县令一做就是十五年,换了三个地方,还是个小小的县令。
上官见其不太上进,索性也就将其边缘化,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几乎无人关注。
张县令摸摸自己已经发白且日渐稀少的头发,踱步出了书房。
县衙后院。
县令家眷居所。
县令夫人端茶迎了上来:“夫君,喝口茶。累了吧,快坐下,我给你按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