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纳的图书馆里有关于女巫贞德的审判记录副本,因为事关机密,只有格热戈日有查阅的权限,听说原件保存于法国的鲁昂大学,由本笃会派遣专人收藏保存。”
他看向白袍人:“你总是自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如果你真的早就认识她,还和她关系匪浅,为什么不去救她?”
“我……其实并不能一直注视这个世界。”白袍人犹豫再三,最终选择吐露真言,“大部分时候,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忙,我的上司是个很不懂理解下属的家伙。她被抓获在我的预料之外,我们本来筹划好了一切,贡比涅的守军是她的亲信部队,可我漏算了人性中的懦弱……而等到我重新有机会降临时,已经是1432年了。”
“我注意了很久,白色先生。”伊莎贝尔轻启朱唇,“您似乎总喜欢称‘我们’而不是‘我’,我们能否有幸了解一下,‘你们’是谁?”
“我们?我们就是我和我的上司。”白袍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哦,这里不能说他的名字,会吵到他休息的,这是精心设计的联络机制,就是不太人性化,没法屏蔽。”
“白色儿内哥们,我听你提了好几次‘上司’这个词,他是你的什么人?是像我和大人这样吗?”卡特罗恩指了指自己和罗贝尔。
“我和上司间的关系,就和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一样,罗贝尔。”白袍人看向罗贝尔,抬起嘴角,“早晚有一天,你会也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然后被我发布的繁重工作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我被剥夺了死亡的权力,对吗?”
突然,罗贝尔开口说道。
其余人都震惊地看向他,唯独白袍人一脸“有什么好奇怪”的诧异表情:
“这不是当然的吗?你知道为了培养一个你这样合适的家伙要耗费我们多少心血吗?想一死了事?门都没有,加班懂不懂,我受的苦早晚你也得受。”
“也就是说,我会永生不死?”
“啊,那倒也不是。”白袍人语气一顿,“……算了,将来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的回答勉强对罗贝尔的胃口,他对永恒的生命一点也不感兴趣,孤独一人的永生比夭折更令人悲伤。
“她遭受处刑的时候才19岁,她的人生才该刚刚开始。”白袍人叹息,“我知道那段时间是最危险的,但我收到了紧急召回的指令,身为集体中的一员,我必须回应召令,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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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罗贝尔翘着二郎腿,他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同情”的神色。
“于英雄而言,早点去世不一定是坏事。圣骑士罗兰之所以美名远扬,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他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一位尚未来得及堕落的英雄值得后人铭记。”
“那堕落的呢?”
“那可太多了,每个顽固的老头子都有过意气风发的年轻岁月,活得越久晚节不保的风险就越高,假如匈雅提·亚诺什十年前去世,匈牙利人现在还会怀念他的好,但他没有,所以尼特拉大公骂他‘老而不死是为贼’。”
“嘿,这话说的,你怎么不趁年轻死一死。”
“我又不是英雄。”
罗贝尔翘起二郎腿,语气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