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最后看一眼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堡,有人告诉我,那里有我想寻找的东西。”
穆罕默德揉了揉被绳子勒得通红的手腕,自嘲一笑:“你们背负的事物太过轻飘,失败的却是我,真主在上,命运何其不公啊。”
“运气而已。”
“能把握住运气本身就是一种命运的选择,但战争还没结束。”
穆罕默德在士兵的协助下骑上之前被抢走的阿拉伯大马,接过马鞭,一一指过他们的鼻子:“这场仗是我输了,但我还有叁万大军围困着君堡,另有一支部队屯于亚细亚,这两万人马虽失去装备,但吾国最不欠缺的便是武器,军力仍倍于尔等,若想救希腊人的帝国,就试着再击败我一次吧——驾!”
话音刚落,他全然不顾周围几十口黑洞洞的枪口,骑着大马冲出了奥军军阵。
皮雷:“哎!等会儿!不是说好我送你回去吗——”
“算了,让他去吧。”
罗贝尔拦下试图开枪的士兵。
“大人,恕我直言,难道就这么放他离开吗?”高尔文出声质疑道,“区区这点子武装,换一条堂堂苏丹的性命,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要我说,他们至少该拿一百万杜卡特来换。”
“是呀。”
“那为何……”
“我的换俘条件是,异教徒必须全部抛弃盔甲装备及一切可用于杀戮的兵刃,而在穆罕默德陛下离开的一刻起,停战便结束了。”罗贝尔微微一笑,“他提醒我了,希腊尚有大量敌军分散各地,若令这些敌军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将来不知会害多少基督徒的性命。”
高尔文眼前一亮。
“您的意思是?”
“多作杀孽确实可惜,但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去吧,由你安排。”
“是!”
河岸的大平原,孤独的一人一马奔驰着,很快便从十字军的视野中消失。
数英里外的另一侧平原,一片乌泱泱的穆斯林士兵挤在并不宽阔的两片树林之间,为首两人光着膀子,骑在马上,看起来格外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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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了骑马奔来的苏丹陛下,急忙下马奔去,一头栽倒在阿拉伯大马下。其中一人拽掉头巾痛哭流涕:“陛下,臣等昨日救驾不力,才害陛下受此奇耻大辱。自知死罪,唯请陛下责罚!”
“……”
穆罕默德没有安抚,也没有责骂,他心乱如麻。
看着满眼失去盔甲武器的战士,其中不乏赤身裸体的可怜虫,比昨夜被基督徒揉捏轻薄的耻辱经历更令他郁闷。
凭帝国之富庶,他自然不必在乎区区几千件便宜盔甲,但其中所饱含的屈辱意味,足以令这位年轻人刻骨铭心。
世上没有不败的战士,失败乃成功之母——但这失败未免太屈辱了些。原本顺风顺水的局势,被他的一意孤行搞成了这幅样子,他实在无颜回去面对扎干诺斯和易卜拉欣,更无言继续向大军发号施令。
“……是我的不对,与二位将军与将士们无关。”他挤出一个夹杂温和与无奈的苦笑,“没想到基督徒里竟有如此神人,像鹰鹫捕食兔子似的擒走了我,实在愧对将士们的奋战,我向你们道歉了。”
见苏丹似乎要在马上行礼致歉,二人连忙便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