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要笑不出来了。
时间来到下午,凯瑞尔爵士在搭建的眺望塔上发现了法军的异动。
数百名士兵护送着两门形态怪异的大炮抵达交战前线,然后驻守在原地不动。
但是由于法军依然在英军长弓手的有效射程之外,因此凯瑞尔没有下令放箭。
以他丰富的战争经验,火炮这种东西在野战中的用处还不如绊马索,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大炮肯定也轰不到,装填慢准头差,真不知道法国人发明这种东西作什——
“轰!”
两门法军长管炮应声开火,高高抛起的弹丸几乎瞬息间便降临到了英军长枪兵的头顶,在砸死了三个倒霉蛋后,弹丸继续滚动,接连撞死撞伤了将近十名士兵才堪堪止住,停在长弓手们的面前。
“什么?!”凯瑞尔爵士大惊失色,“这不可能,弓箭手,放箭!”
同样惊慌的长弓手立即搭箭反击,可飞出的箭矢在击中远处的法军前便耗竭了动能,根本没法对射程外的敌人造成实际伤害。
还没等凯瑞尔回过神来,第二轮炮击便大祸临头。
两门长管炮再次开火,这次瞄准的是英格兰人最引以为豪的长弓兵方阵。
两枚炮弹砸入人群,顷刻间十余名长弓手毙命,看得凯瑞尔心都在滴血。每名长弓兵都是英格兰人民最骄傲的孩子,从培养到形成战斗力需要耗费大量资金,本不该如此莫名其妙地死去。
然而更惨烈的伤亡还在其后,法兰西人的长管炮以骇人的装填速度疯狂炮击,一颗颗炮弹如死神天降,每一颗都能保证至少带走三名以上的长弓手。
凯瑞尔在了望塔上观察到,那两门法国大炮并非传统的前膛装填,而是一种他未曾见过的新式火炮,法国炮兵把弹丸从后面的炮闩塞入,免去了清理炮膛残渣的功夫,因此装填速度远超以往。
但现在显然不是他搞研究的时候,英军的基层军官被炸得骂声遍野,谁也不知道法国人还储存了多少发炮弹,请战的请求如雪花般飘来,凯瑞尔必须做出抉择。
于是,在忍受二十余轮炮击后,凯瑞尔的英军迈出了沟壑壁垒,封建骑士在长弓手的掩护开始向法军发动冲锋。
法军一方不战自溃,残兵败入福尔米尼村,英军尾衔而至,围绕村镇展开猛攻。
交战三时,两军皆已人困马乏。
就在凯瑞尔打算鸣金收兵的前一刻,英军后方突然转出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布列塔尼公爵的徽章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详细残忍过程且按下不表。
第三天,法布联军开始收敛散落在诺曼底沿岸的三国将士的断肢残尸,兰开斯特的金狮鸢尾花凋零在福尔米尼。
四千英军主力全军覆没,两千五百人阵亡,一千五百人被俘,反观法军一方伤亡不到三百。
英王失去了在欧洲大陆上最后一支可用之兵,日落西下,百年战争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