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忧虑的,是战后该如何处置他们。”
弗雷德里克的担忧不无道理。
伊丽莎白夫人是先公爵的唯一合法妻子,他的儿子拉迪斯拉斯也是名正言顺的波西米亚兼匈牙利国王,这一点无论两国的贵族愿不愿意承认都无法改变。
弗雷德里克在名义上终究只是暂代公爵之位,他的一切合法性都来源于伊丽莎白当年签署的那份“公国委质书”。而当伊丽莎白选择公开与他决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合法性自然失效。
国内的贵族对国内叛乱大多持中立态度,哪怕弗雷德里克已经在军事上占有绝对优势依然迟迟不愿对他宣誓效忠,和他公爵头衔的来路不正有很大关系。
他对此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是施蒂利亚支系的后裔,法统上隶属外蕃,能入主中枢本纯属天上掉馅饼。现在扔馅饼的人反悔了,即使用武力扞卫住了地位,终究失了人心,落了下乘。
最要命的是,一旦他攻陷了维也纳,伊丽莎白和他的儿子这两块烫手山芋如何处理就成了无比困难的问题。
处死是绝对不行,先不说贵族之间约定俗成的互保赎金制度,他但凡敢对拉迪斯劳斯有半点歹心,国内那群饿狼似的大贵族保准立刻“发兵勤王”,把他逼为众矢之的。
软禁也很困难,他之前就在政治斗争中夺走了伊丽莎白的大部分军权,依然不影响某些野心家支持她起兵叛乱。万一下次他带兵出征,后院再起一次火,哪还会有人把他这个家都管不住的家伙当回事?
罗贝尔和弗雷德里克同样露出了愁虑的表情。
后者无意间看到罗贝尔怀里特地为施蒂利亚和奥地利教育正规化而准备的神学院教材,倏地眼前一亮。
“哎,罗贝尔,你好像特别喜欢给上课是吧?”
“嗯?哦,这个啊。”罗贝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教学能建立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实现人与神的共鸣,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工作。”
“好!”弗雷德里克猛拍大腿,“既然你这么好为人师,那以后多带个孩子肯定没压力吧?”
“?”
“决定了。”公爵咧开嘴巴,露出满嘴的大白牙,“既然伊丽莎白喜欢打着儿子的名义造反,那把他们母子分开不就行了。”
“以后你就是拉迪斯劳斯的家庭教师了,让主教给小国王当老师,很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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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且不提罗贝尔如何激烈地抗议公爵这种加工不加价的无耻剥削行为。如今的维也纳宫廷内可谓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