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第五次劝说江天河离开安科纳。这一次,女孩甚至没有给他讲完的机会,便愤怒地把他轰出了旅店客房。
他无奈走下楼梯,坐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旅店里唉声叹气。
绿荫旅店的主人几天前南下逃难而去,临行前把这家旅店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人,这个人自然就是城内最具传奇色彩的年轻人,罗贝尔·诺贝尔。
在市民的传言中,罗贝尔自小被父母遗弃在亚平宁群山,是一只母狼喂养了他,并抚养他长大成才。
罗贝尔也不知道为什么拉丁人总喜欢搞这种狼养人的情节,只能归根于罗马传统。
随着离开城市逃难的居民越来越多,每天来酒馆消费的人也越来越少,渐渐的,除了十几个不在乎死活的酒鬼,其余顾客几乎跑得一干二净。
按这个势头下去,奥地利人只要安坐在费拉拉地区修整上个把月,就能如愿以偿的获得一座空空如也的安科纳城了。
他自然可以理解大家逃难的心情,甚至也在劝江天河加入逃难队伍。可谁心里都明白,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奥地利人砸锅卖铁拉出万人大军,剑指罗马圣座,这场兵灾根本不是普通人逃出几十公里就能躲过的。
想安全度过这场灾难,要么拱手而降,一如后主刘禅故事,要么血战到底,用生命保护身后的亲人朋友。
既然江天河拒绝逃难,罗贝尔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他的目光凝聚在掌心上,油画上的内容逐渐从旅店的风景扩大,扩大,直到上面的拉丁文和图样微小到难以观察,他便双手对握,十指交错,合上双眼。
“看到了。”
罗贝尔低声自语道。
“你躲不掉的。”
安科纳城向北两百公里左右,拉文纳大市。
这里是威尼斯在北意大利的一片飞地,一座拥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曾经作为西罗马帝国,东哥特王国的首都。在东罗马帝国被驱逐出意大利之前,这里还一度是帝国在意大利地区的统治中心。
小主,
今天,饱经风霜的拉文纳城迎来了继拉丁人、哥特人之后,又一位重量级客人。
奥地利摄政大公,年方二十余岁的“僭位者”弗雷德里克(腓特烈)三世,率领他的一万五千奥地利大军莅临他忠诚的拉文纳。
当然,如今的他还没有获得“僭位者”的称号,因为他仍然是奥地利公国的摄政,没有迈出距离权力巅峰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