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鸠鸠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闪过,下意识睁眼,就见那短褂男人不知何时摸到了唐家这边来,正拿着一个镰刀对着她爹胸膛划下。
“爹爹小心!”唐鸠鸠心几乎要跳出来。
下一瞬,却见边上原本熟睡的唐老二翻身而起,飞起一脚直直踢在了短褂男人腰间,只听得一声呼痛,短褂男人重重砸在了破败的须弥座上,扬起一阵飞尘,骨骼碎裂声伴随着呕血的声音,打破了和谐假象。
唐鸠鸠被谢裴和几个堂哥挡在前面,只能从缝隙里往外看,要不是有自己的亲人,眼前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动作片现场。
“你们醒着!”黑衣男人一看自己哥哥被打,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要抓起身边的人做抵挡。
他动作快,但还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早就得了唐家人暗示的少年一个激灵,就地一滚,抓着一把飞土就砸向黑衣男人的眼睛,转身拉着家里人就跑。
“我的眼睛!!小崽子别跑!”黑衣男人一时不慎,眼睛被飞尘染上根本睁不开,只能拿着镰刀胡乱扫射,唐老大抓住时机,一锹子打在他腿上,立时让他往前一扑,下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的一声。
不过是短短数息,局势立刻调转。
都不用唐老汉动手,三个儿子几下就将他们撂倒绑起来。
都被绑着了,短褂男人还不甘心,嘴里骂骂咧咧:“你们有种别跑,等我兄弟来了,小孩剁碎了炖汤,女人……唔唔!!”
没等他污言秽语说完,就被唐老三一巴掌抽过去,力道极大,一颗牙齿伴随着一口血分喷出来,随之就被自己的鞋子给堵住了嘴。
危机解除,唐鸠鸠赶紧跟着娘亲上来,抓着爹爹仔细看。
另一边,脱困的少年带着妇孺们上来道谢。
“多谢恩公!”
到了这个时候,唐家人才算知道了这群人的情况。
正如唐鸠鸠猜想的一般,这两个男人根本就是流匪,看胡家除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以外,全是妇孺,就起了坏心。胡伟松几次想要反抗,都被奶奶和娘亲阻止,生怕他出事。
好在他们刚被挟持就碰上了唐家人,流匪们恐怕是有顾虑,所以才没对胡家妇孺们下手。
说起这个,胡家人都庆幸万分。
这年头女子名节何其要紧,若是真被碰了,恐怕就只能以死维护贞洁了。
言语间也表露出几分这意思来。
却叫唐鸠鸠忍不住皱眉。
“我爹爹说,荒年能活下去就不容易,即便是被欺负了,难不成比命还重要?”
童言童语,直白简单,却叫一直低着头跟在后边的胡佳茵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她。
一边的谢裴也赞同地点头。
胡老婆子皱眉,脸拉得老长:“没教养!大人说话,小孩不懂别乱插嘴!”
原本还没当回事的唐家人也不乐意了,咱们刚刚救了你,如今不过是小孩儿胡乱说几句,怎么就突然翻脸。
唐老三更是不忿,他素来是不吃亏的性格,当下就撇了撇嘴:“小孩不懂,你们胡家人倒懂得很,看来也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
说罢,拉着媳妇闺女,并着一个谢裴,就往回走。
连素来看不惯老三夫妻俩溺爱一个赔钱货的小孙氏都呵呵一笑。
唐老汉清了清嗓子,没有管胡婆子难看的表情,只是对脸色尴尬的胡伟松道:“这两个流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回头招呼家里人:“也不知那流匪说的同伙是真是假,咱们收拾行囊,连夜赶路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胡家人听见,也算是临走前提醒一下对方。
胡伟松脚步微顿,原本还想着能跟着唐家人一起上路,这会儿也没脸求人家了,心里顿时扼腕。
唐家人很快绑好了板车,匆匆上路。
唐鸠鸠照旧坐在板车上,身边围绕着三个堂哥,只是这回,还多了一个谢裴。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月光下细细长长的车辙印。
“哥哥,我们玩大将军游戏吧。”
她开口,几个哥哥无一不应,谢裴不知道什么是大将军赛马,只管点头。
几个小孩儿手牵着手,趁着板车还没动,飞快到路边池塘边摘了树枝芦草来。
等再坐回到板车上,在唐鸠鸠的指挥下,孩子们手上的树枝芦草横来竖往,劈砍挥舞,气势非常。
大人们没有管孩子们的玩闹,绑好了行李后,很快启程。
就在这玩闹之间,树枝和芦草不时落到了板车尾端,扬起尘土,很快就将原本的车辙印子盖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唐鸠鸠瞟了一眼,松了口气。
她没有注意到,边上的谢裴似有所感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更多的好奇。
谢裴从醒来就注意到了唐鸠鸠的不一般。
别的不说,至少他靠近唐鸠鸠,体内深入骨髓的疼痛便会缓解几分。
自家里出事后,谢裴还是第一次自然睡着,而不是被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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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抓紧了唐鸠鸠的手,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唐鸠鸠半点没察觉到谢裴的反应,一门心思掰着手指头算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