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朱柏人虽然还没有进到荆州城,但却早已经对城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已经给过城内这群人机会了,可惜没人懂得珍惜。
湘王朱柏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
月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
此时,他已然是也起了杀心。
香满楼。
作为荆州城里有名的食府,这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承载了太多关于美食的记忆了。
无数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他们朗朗上口的诗篇,为后世人所传颂。
但是今晚,香满楼注定将会有个不眠之夜。
孔希仁、曹元善、姚司恭、沈白溪等人悉数登场。
最后登楼的是宋宗尧。
他一上来,便先灌了一口酒,这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都准备好了!三百刀斧手,全是见过血的老卒子!”
“这会儿全都埋伏在了院外呢!只要我摔杯为号,他们就会立即冲杀进来,当场把那劳什子的湘王当场剁成肉酱!”
沈白溪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忧:“三百刀斧手,会不会太多了?这人多嘴杂的,万一这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了的话……”
“说什么屁话呢!那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老卒子!跟着老子一起流过血、砍过人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宋宗尧不乐意了。
“他们这辈子就信两样东西,我宋宗尧的命令,和我宋宗尧发的军饷!”
孔希仁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只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宴请咱们今晚的主角了。”
“嘿嘿,今晚那小子但凡敢有半点不合作,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今晚他就得把小命乖乖留这儿了!”宋宗尧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湘王府那边,你做了安排没有?”
突然,孔希仁出言询问道。
“放心,那边我也安排了人手,留了两百刀斧手,也都是我的心腹。只要我们这边得手之后,发射号箭,那边的人也就会立即动手的。”
“保准今晚杀得透透的!哪怕是湘王府的一只老鼠,都别想跑得出去!”
有了宋宗尧的这番话,孔希仁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这么看来,你是把自个儿的五百亲兵全都给派出去了,大手笔啊宋大人。”
“这有什么?有付出才有回报嘛!”宋宗尧摆了摆手,“就是不知道,湘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赴宴了。”
“嘿嘿,他要是不来更好!连宴都不敢赴,说明就是个十足的软蛋,随便拿捏!”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仆役来报。
他凑到孔希仁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后者脸色微变。
“都把脸收拾一下,我们今晚的主角马上要登场了。”
“还当真来了?嘿,我还以为他不敢呢!来得好,来得好啊!”宋宗尧的眼里闪过阵阵精光,他这会儿可激动坏了。
接下来,毛都没长齐的湘王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一句话了!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极为尊贵,这就更是让宋宗尧激动得不能自己。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湘王朱柏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的双目之中,好似蕴藏着无尽的火焰。
踏步前行,浑身的气势滚滚而来。
虽然只是信步前行,却恍然给人一种王者正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似的,浑身上下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风范,一个个都不由看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宋宗尧。
众人齐齐起身,七零八落地喊了一声:“见过湘王殿下。”
礼数看着倒是挺足,可这态度却是敷衍得不行。
行完了礼,也不等朱柏喊“免礼”之类的话互动,便自个儿起了身子。
朱柏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就这般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向。
“湘王,来都来了,为何不入座啊?”
宋宗尧夹起一筷子菜肴,边吃边说。
“我等事务繁忙,却仍然挤出时间在这儿苦等半天,湘王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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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一路奔波跋涉,想来肯定累坏了身子,来晚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孔希仁虽是在给朱柏打圆场,但他却相当失礼地坐在了主座的位置,还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要不折中一下,湘王你随便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看似在为朱柏说情,然而实际上却是一丘之貉。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其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朱柏的气势,让他从一开始就产生折服心理,继而更好地被他们所控制。
朱柏两世为人,岂能看不懂这种伎俩?
他冷哼一声:“凭你们,也配让本王敬酒?”
一席话,直接撕烂了现场官员们的丑恶嘴脸。
宋宗尧缓缓站起身,像是猎狗一样死死盯着朱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湘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我们诸位可都是荆州城的父母官,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想要跟湘王殿下喝杯酒,竟然还被如此甩脸色。当真是让人心寒呐!”
拿大义压人?
只怕是找错了对手。
“宋宗尧,你倒是很会说笑话啊。自你上任以来,单是犯下的命案,可就高达七十九起。”
朱柏的语气虽是淡然,但却暗藏杀意。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没有将你们的老底调查干净吧?”
宋宗尧的脸色剧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半大小子的家伙,竟然会提前调查自己的跟脚。
而且随口说出的命案数量,竟然是分毫不差!
这就很值得引人深思了。
毕竟,从第一次杀人开始,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可能会跟自己有半点牵连。
即便查出来,也只能查到那些替自己顶缸的废物身上。
所以说,他是从哪儿找到这些线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