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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事。
朱元璋拉着这帮淮西派出身的老兄弟们,留在宫中一起吃顿便饭,顺便聚一聚。
说是便饭,也有十一二个菜,冷盘、小食、炒菜、汤菜全端了上来。
摆上一大圆桌,挺丰盛的。
众人吃吃喝喝,彼此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
尤其当说起他们年幼时的经历,众人都不由一脸愤懑。
即便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仍然无法释怀。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啊?”
徐达捏着筷子,此时已是微醺。
“我家大姑娘老是嫌我贪嘴,我为什么贪嘴啊?那还不是小时候给饿的!”
说到这里,他捏着酒杯,又抿了一口。
“粮食、土地,那可是老百姓的命!吃着老百姓给的俸禄,还巧立名目、百般盘剥,这样的狗官,那就该当一个杀字没二话!”
徐达的脾气,即便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依然如当年一样火爆。
但他说的这些东西,却又是说到每一个人的心坎里去了。
的确。
年少时他们的居住环境之差,即便是在最底层百姓当中,也属于是最窘迫的一类。
吃不饱、穿不暖,那都是常态。
一年有四个季节,但对他们而言,却只有下地劳作和上炕睡觉两个差别。
可即便如此,辛辛苦苦一整年,田里的收成扣掉上交的部分,一家人连糊口都成问题。
听完徐达的这番话,朱元璋也是心有触动,满脸的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当年咱们生活苦是苦,但哥几个不是赶跑了鞑子吗?日子啊,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善长给徐达、常遇春都斟满了,碰杯走一个。
这话题,到这儿算是揭了过去,聊新的。
不知怎么,这一来二去,就又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铁浮屠,成了始终迈不过去的话题。
朱元璋抿了口酒,缓缓说道:“这铁浮屠神出鬼没,始终找不到大本营在哪儿,咱这心里不踏实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实力太强大了,又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陛下勿忧,有我们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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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徐达顿时坐不住了。
“是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刀上阵的人,要当真遇见了,过马就是一刀!”
“左右是个杀字,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就算把整块土地给揪个底朝天,不信找不着他们人!”
一说起这个话题,那他们可就都来劲儿了。
眼看越说越是起劲,隐隐有劝不住的情况,李善长赶紧起身,一个个好言相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给拉了回来。
“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见着点水花就扔鱼叉了。”
李善长没好气道。
“人家对咱们可从来没表露过态度,哪儿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敌人呢?所以啊,还是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呐,他们最好是别打我们大明的馊主意,否则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好!”
朱元璋敬了徐达一杯。
“总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堕了咱自己的威风!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陆陆续续都散了。
徐达本来也起身要走的,被朱元璋强按着喝了碗马皇后亲手熬的醒酒汤。
两兄弟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又闲聊了起来。
“重八哥……”
“怎么了?”
“你是不是当真要把我大闺女嫁给你家老四啊?”
徐达瘫在椅子上,喷着酒气。
“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桩婚事咱们是……是定下来的,改不了!”
莫说徐达,便是朱元璋也有点喝大了,说话略带含混不清。
“咱呀,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