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龙和罗慕班坐在一桌,罗慕班不太会喝酒,喝了一点,脸就通红,呛得咳嗽。
喝了一点,罗慕班就不喝了。
张文龙看见罗慕班呆坐椅子上,意兴阑珊,郁郁寡欢,他站起来又给罗慕班倒了一杯酒,说道:“我第一次喝醉是跟我师父六爷,现在也是我岳父。
那天,我饿了几天肚子,最饿的时候,他在京城琉璃厂请我吃了一顿饱饭,教会我做人做事。
我从此学会了喝酒,而且喜欢喝慢酒,也喜欢喝醉的感觉。
你可以学着喝醉一次,所有的不快都成了过去和昨天。这人间事,没有什么不能在一杯烈酒之后,还忘不掉……”
张文龙很会劝人,情商很高,他明白这些年罗慕班的孤独和寂寞,这次又死了父亲。
罗慕班悲伤之外,很大原因也是觉得人生如梦,瞬息万变,昨天前,他处处被人白眼,现在他扬眉吐气,成了人人敬仰传颂的人物,英雄一样的存在。
罗慕班喜欢发明研究,喜欢动脑子,从小就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只是这些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无争,他很寂寞,没有知音。
这次攻击荷兰佬阵地武器的顺利发明,也有很多是张文龙的参谋。他俩一起勾画设计的图纸,罗慕班对张文龙这个才十九岁的年轻人很亲近,他俩聊的来。
张文龙看着被炸墙倒屋塌的罗家大院,对罗慕班说道:“罗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自己如果不喜欢在洄唐镇生活,可以出去闯荡一下。
你的满腹才华,要有用武之地。
我们很快要离开婆罗洲了,要去雅加达打捞沉船,那个沉船打捞难度很大,一群荷兰人在那里打捞,可是没什么进展,他们热衷于倒卖军火,来兰芳共和国打仗抢夺殖民地,我们不能只等着荷兰人打捞,再渔翁得利。
我对那个沉船很感兴趣,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雅加达,你的才能对打捞这些沉船也许能出大力。
那些沉船是一大笔可观财富,你意下如何?”
张文龙这个人,天生具备做老大和老板的潜质,他虽然年纪小,可是沉稳,心细有担当,有谋略,也舍得为人不缺慷慨,还能发掘人才,有爱才惜才之心……
罗慕班看着桌子上满满的一杯烈酒,他听见张文龙说完,沉思片刻,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罗慕班呛得咳嗽了几声说道:“兄弟说的不错,我对洄唐镇已经没有任何眷恋。
我二哥在苏丹做生意,三哥、四哥参加了义军和荷兰人打仗,大哥在婆罗洲也很多生意,只有我无所事事,我活了二十八年了,独身一人,还没有走出婆罗洲……
好!我跟你们走,出去看看外面世界,人生总要闯一把!”
张文龙大喜,他很欣赏罗慕班的才华,这个人要是在古代,也是鲁班一样的发明家,有过人之能,也许在某一领域会改变历史。
老李和梁风也和罗慕班坐在一张桌子上,他俩听到张文龙和罗慕班的对话,都站起来高兴的敬了罗慕班酒,他们也把这个看着木讷的罗老五当做朋友,也欣赏他的才华。
一个时辰里造出三十个风筝轰炸机,十个投石车和弩箭,用烟花和煤油就打乱了敌人阵脚,干掉了两门火炮,大家有目共睹,大家对他的技术也无比佩服。
陈二爷和魏宏泰,还有罗兴安,罗老大罗四虎他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酒桌上还有几个义军头目,他们谈论着这次洄唐镇之战,都兴高采烈。
村里一些邻居和亲属女眷也在隔壁桌子上吃饭,虽然晚清时候男女有别,很少同席,可是特别时期,也没人计较这些。
陈二爷喝的有点微醺,他发觉身后一双眼睛在偷偷看他……
他侧目瞟了一眼,这个女人正是魏宏泰的相好,正对他一双眼睛脉脉含情……
陈二爷继续喝酒,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罗家大院里人声鼎沸,镇子里也张灯结彩。
这些天镇子很热闹,因为打了大胜仗,几百个义军战士们驻扎在镇子里,和百姓们一起吃住,有的乡民酒后开始载歌载舞,敲锣打鼓表演一些节目,洄唐镇热闹的节日一般。
大家都喝了迷迷糊糊,罗老大说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议事,商议一下未来几天计划。”
大家喝了杯中酒,离席纷纷回房间睡去。
陈二爷喝的有点醉,可是没有睡意。
晚餐之后,罗家大院恢复了平静,桌子上杯盘狼藉,一些义军战士收拾残羹剩饭,打扫卫生。
陈二爷睡不着,他计划要回雅加达研究沉船,不想在兰芳共和国这里久留,他也思念妻儿,想回大清。
镇子里已经安静了……
夜色笼罩着洄河和石板街道,野外倦鸟归巢,天上一勾星月,天如水……
陈二爷沿着洄河走出了镇子外,他没有拿着灯笼,带着短枪,今晚有月光和星星很亮,他散步能看清道路。
陈二爷不知不觉得走出了洄唐镇几百米,这时候街道上几乎没有了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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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发现远处丛林里两个人影在谈话,鬼鬼祟祟的站在椰子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