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在贞德产生,她怀疑自己的御主遭遇了一次严重的火灾,或者说跟自己一样被大火灼烧,可她并未在铃木友纪身上看到任何烧伤疤痕。“不要去想令你痛苦的事情。安心睡吧。Master。”
铃木友纪在贞德安慰声中再次入睡,如同服用了镇痛药剂,铃木友纪这次没有做噩梦,安静地睡着了。
贞德直至确认自己的御主没有异状,才继续她的祷告。她能理解被梦魇缠身的痛苦,因为这也正是她困扰的根源,如果能换一种死法,直截了当地死在巴黎城外,她也就不会“愧对”昔日的战友们了。
死在战场,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不会有时间怀疑任何人,不会有时间恐惧害怕,荣誉感与同伴共处的宽慰比任何止痛剂都好用。锋利的刀刃或箭头刺入自己的要害,不需要多时就会失去意识。
绝非一个人面对最不公正的审判与最绝望的火刑,正常火刑还能较快地昏迷在浓烟中,而贞德生前最后的记忆却是同样燃不尽的火焰。除了没有动摇对主的信念,剩下的在那时候全都动摇了。
她在那时“输了”,每当闭上眼都能回想起自己被绝望与恐惧侵吞意识的片段,那时候的她何等丑陋不堪,完全没剩下一星半点奥尔良救国圣女的荣光。所以,她就算手边放着曾经挥动的旗帜,也无法再举起。她不是圣女贞德,只是烈火中惨死的那个普通农家女,除了对主的信仰,当时的她什么都没了。
【“说是圣女,得到了主的启示。实际上还是会被火焰烧死。”
“我还以为会发生下雨的神迹,熄灭灼烧她的火焰。瞧,她快断气了!”
“她说谎了!说谎了!得到主启示的圣人,绝不可能被圣洁的火焰烧死!”……】
起初英国士兵用兵刃威胁着妄图阻止火刑的民众,只有点燃火焰的英国教士宣读完全是谬论的审判结果。可在贞德失去意识前,烈火灼烧她的血肉,传到她心中的不止有难以承受的灼热,还有英国人之外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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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无法愤怒,亦不敢愤怒,她如果因此怀恨无知的民众,便是违背了对主的誓言。她的手中没有剑,至死都未曾持有传说中的圣凯瑟琳剑。
眼泪顺着衣领划入看不见的铠甲缝隙,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其实是有的。贞德有需要实现的愿望。
强忍着到最后都未曾于1431年5月30日鲁昂广场上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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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依旧存在,铃木友纪行走在废弃的街道上,分不清自己在梦境还是现实,直至他走到一片被火焰分割的地方,才发觉自己停下了,不受控制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