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在这里的人衣服都脏兮兮的,像是很多天都没洗过澡了一样,浑身都泛着脏乱,人也憔悴不堪,脸上全是淤青的伤痕,估计是被打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有人在睡梦中本就噩梦连连,身处这样的地方,睡眠本就浅,不得安宁。
这下子直接被这异动惊醒了,一人猛地从床板上坐起,这样大的动静也自然惊醒了隔壁睡着的人。
像是应激反应般,他们立即把自己缩在了床角处,惊恐地盯着那扇门,惊慌失措地抱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进来索命般。
房凌和江子安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不是滋味,只能尽力地安抚他们,尽量不让他们受惊之后大喊大叫,惊动魔匿组织。
“嘘,别出声,我们是来......”
救你们的......
房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站在前方的安陌低沉的冷声打断了,她的嗓音冷得吓人,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一般,“谁敢叫,我就送他下地狱。”
房凌也被安陌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吓到了,他立即扭头看向安陌,却见她的气息骇人,穿着那身黑衣,面无表情地释放威压的样子,让他也莫名地心尖一颤。
不过,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安陌会这么说,但是也没反驳什么,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那群瑟瑟发抖惊恐的人群。
安陌把从门外那群人口袋里顺来的钥匙掏出来,解开了门锁,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子狠劲的威胁,抬手间露出了自己腰间的枪支,“都出来,跟我们走,谁敢乱叫,我就让他出不了这扇门。”
闻言,房凌脑子一转,也立即反应过来了。
这群人如今大半夜受惊,情绪上很不稳定,要是听到他们三人是来救人的,说不定他们会以为自己得救了,被过度刺激到,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发疯,大喊大叫来表示自己的激动之情。
更有可能会在开门之后发疯了地往外冲,争先恐后地为了那自己的一线生机而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人在最绝望又面临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的时候,总会克制不住自己某些疯狂的举动。
而安陌的这一波威胁,却是让他们罕见地安静了下来,连微弱的哭泣声和抽泣声都减弱了很多,只是目露怯意地看着门口的那三人。
他们惧怕魔匿组织的人,或者说害怕那些拳打脚踢的殴打和谩骂,所以在极度的恐惧和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们都选择了最聪明的一种做法,也是他们能够自我保护的形式,那就是乖巧的顺从。
安陌面无表情,看向江子安和房凌,吩咐着,“你俩带他们出去。”
安陌担心这群人中途会有什么变故,比如说会做出趁乱逃跑之类的举动,所以得有人在前面带队,有人在后面守着,看好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房凌和江子安立即会意,随即朝着那群人低声喊道:“都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跟我们走。”
害怕归害怕,但是没人想死,更何况这么冷这么晚的天出去,有没有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
有人忍着巨大的恐慌,声线努力地克制着那丝颤抖,询问着门外的安陌三人,“这么晚了,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就算是死,也得让我们死得明白吧?”
既然有人发声了,那么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下文,一动不动地杵在床角边,谁都不想第一个踏上断头台。
安陌闻言,扫了问话的那个男人一眼,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是还未退散的淤青红痕,但是他却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腰杆,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估计他之前也反抗过,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乖顺了不少。
安陌冷笑一声,嗓音不咸不淡,但是却没人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我数到三,不出来的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好了。”
“一。”
“二。”
这话落下之后,大家惊恐地盯着那扇牢门后的安陌,只是她的表情被隐在帽檐下,看不清神色,只能看着她等得不耐烦了,缓缓伸手摸向后腰的动作。
顿时所有人心跳如雷,眼睛惊恐万分,全都一窝蜂地从床角处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走。
他们可不想再次见血,亲眼见到身边同为受害者的同胞倒在血泊中,到死都不能瞑目。
与其说,他们害怕直面自己的死亡,不如说他们恐惧亲眼见到别人死亡的那一幕。
在这里活下来的精神摧残远比一枪毙命要难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