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为了了解扬州民情而来,说不定能从杜子腾身上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张皓追问道:“我看杜兄谈吐,一定家世不凡,怎么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杜子腾斜眼看了一下四周,食客只是各自吃酒,没有再关注他们这桌的情况。杜子腾才悄声对张皓说道:“还不是因为潘家?”
张皓眉毛一挑,继续问道:“杜兄竟然还能与潘家有些恩怨?”
杜子腾悄声说道:“既有旧恨,也有新怨。我祖上本是家世显赫,虽已落魄,但也当得起名门望族。只是被潘家背刺,才让整个家族衰落。”
“我本在扬州的青山书院读书,奈何仅有的田铺又被潘家官商勾结霸占,母亲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一个人......”
张皓看着黯然神伤的杜子腾,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虽然杜子腾的话张皓已经信了七八成,但还是说道:“杜兄,咱们二人毕竟是萍水相逢,你竟然将如此密辛相告,如果在下和潘家有些瓜葛......”
杜子腾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家的事情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况且兄台一听就是外地人口音,即使萍水相逢也好酒好肉地招待我这个破落户,我这点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潘家也就看到我和一滩狗屎烂泥一样,才能放心地让我活着罢了。要是我稍微上进一点,我就是城南乱葬岗上的一具无名死尸了。”
张皓眼神一亮,把玩着手里的酒碗,低着头问道:“杜兄难道就没有想过报仇吗?”
杜子腾看了看自己,一身寒酸的长衫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仿佛这就是他仅剩的体面和尊严。自嘲道:“就凭我?可叹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看这潘家联合了各方枭雄,等到他打下高邮之后,势力定然更上一层,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何谈报仇?”
张皓轻“咦”了一声道:“没想到杜兄身在扬州竟然还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我也是在走商队的时候,遇到来自高邮的商队才知道那边的情况。”
杜子腾终于恢复了点神色,笑道:“常兄有所不知,在这茶楼之中,不出户就足以知道天下事。扬州乃是水路要道,天天有南北的客商路过,只要再这里,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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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皓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杜子腾,不知道为何却想到了自己的侍卫统领“烂命一条”贾骏。这个杜子腾自知报仇无望,为了自保又不得不在这个酒肆浑浑噩噩第度日,看刚才和那个汉子打架的架势,浑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不就是自知前程无望,才如此自暴自弃。
张皓突然说道:“现在商队在扬州驻扎,可能过几天才启程,听说扬州城内的花魁大赛马上就要举行,我在扬州城内人生地不熟,又与杜兄一见如故,不知这几日可否帮在下引路。”
“放心,费用方面绝对不会少了杜兄的。”
杜子腾突然来了生气,不满道:“常兄这是看不起谁呢?今日能够和常兄坐而论道,一吐平生之不快,况且常兄的银钱已经在这些酒肉里面,再提钱可就伤了情分了。”
张皓从善如流,笑道:“那是为兄唐突了,以后这个事情绝不再提。”
杜子腾顿时喜笑颜开,仿佛为了让张皓安心,保证让张皓并非“所托非人”,杜子腾开始自卖自夸道:“常兄找我那是一定找对人了,在下自幼生活在扬州,这个地方我闭着眼睛走路,都知道哪里有坑有洼,更别说这个花魁大赛,要是没有个熟人引路,常兄不知道要被那些‘掮客’骗去多少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