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中书省,是他们将这件极小的事情闹大,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人们不关心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却很在意他们的利益有没有受到损害,这个时候百姓才发现他们的生活已经离不了大周票号,大周上下也已经离不开大周票号。
于是无数奏章和百姓的请愿书摆在了张士诚的案头,张士诚一股脑地都抛给了彭辉,一时间彭辉和中书省成为让大周票号关门的罪人。
彭辉欲哭无泪,他预想到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局面,张士诚施压,张皓一派的反击,以及大周票号在与官府合作中使些绊子,甚至彭辉都预想到,脾气火爆的张皓直接来到中书省,要和他展开一对一的较量。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带给他无限压力的是汹涌的民意和不可违逆的大势,彭辉放出来大周票号的这把火,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这是不是另外一种“玩火自焚”。
无论是民意和大势,都明确无误地告诉彭辉,大周票号绝对不能倒。
彭辉当然也知道大周票号的重要性,曾经在他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一个商号,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真正成长为硬撼中书省的“硬骨头”。
彭辉望着桌案上的奏折和请愿书,看向严理问道:“严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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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理心中五味陈杂,一向以智计自诩的他这次一败涂地,张皓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打法确实是闻所未闻。
严理轻声道:“彭相,如今这种局面,吾有上中下三策。”
彭辉眼睛一亮,不亏是自己信赖的谋士,在这种局面下都有三策,彭辉连忙说道:“严先生说来听听,”
严理说道:“目前刑部和高邮府衙都还没有结案,如今证据‘确凿’,我们施压迅速结案,这样我们就占住了大义,之后趁着大周票号停摆,我们扶持大周票号的对手,从而摆脱大周票号一家独大的局面。此为上策。”
彭辉问道:“严先生以为如此行事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严理如实道:“一成也不到,大周票号与高邮一起起于微末,在百姓的心中的威望甚高,替代大周票号需要时间,但是现在我们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多等待一分,我们的压力就大上一分。”
彭辉叹了口气,这个其实他也想到了,只是严理比他还要悲观。只好继续问道:“那中策如何?”
严理说道:“那就是‘和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张皓绝对不想让大周票号就此轰然倒塌,这时候张皓以鱼死网破的姿态应对咱们的攻势,不管是民意也好,还是主公的要求也罢,今天主公将这些奏折转给彭相,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彭相做出让步。”
彭辉问道:“怎么让?让多少?”
严理说道:“只能牺牲掉咱们礼部的人,替那个大周票号的高松正名。这样关于大周票号的谣言不攻自破,大周票号这段时间的损失,也需要彭相在其他地方做出一些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