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安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娇气懈怠,赖在傅容珩身边想偷懒。ωωw.Bǐqυgétν.net
结果年少的傅四爷更狠,不像家里的下人不敢冒犯她,硬是凭手段把楚今安掰正过来。
那时候楚今安小啊,可委屈了,把眼泪哭了傅容珩一身,打湿他的肩头,他也没反应,不哄,无波无澜的阅览军事,百忙之中还会抽空敷衍她,想起来就递一张纸巾。
她不要,拿他衬衫当纸巾,哭的楚楚可怜,嗓子都哑了。
他这人,不分别人要不要,只分他想不想给。
给了,你就得受着。
当时他刚好看到近代硝烟四起的战事,天下纷乱,荒唐黑暗,当时整个中骥省被逼得一退再退,傅家也处于风雨飘摇的动荡中。
傅容珩读到这里,“啪!”的一声合上书,冷笑。
“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
他眉骨间的讥讽让人胆寒,说完,想到还有人在,抬眼扫了楚今安一眼:“哭完了吗?”
那段时间,正逢傅容珩大病一场,病骨缠绵于榻,就连傅家也正处于低谷,偌大的根基随时都会倾覆,可以说是最没落的时候。
可他脸色虽苍白,却无半分颓势,军服披在身上,黑衬衫的扣子禁欲扣到第一颗,遮住嶙峋微硬的锁骨,骨相风流潇洒,却又莫测薄情。
说来也奇怪,他那一眼,楚今安记了漫长时间,打她记事一来,头一回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燃着最深的暗火,燎原之势,席卷漫天荒原,必不可挡。
那是此生深沉寡淡的傅四爷,寥寥几次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惜当时楚今安不懂,被他那一眼吓到,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娇纵蛮横的扑到他身上,二话不说,一口狠狠咬在傅容珩的锁骨上。
后来想想,楚今安估摸着挺疼,都见血了,傅容珩也只是闷哼了声,皱眉捏住她下巴,居高临下垂眸。
“咬的挺有劲,看来还能继续学。晚饭之前书背不下来,今晚别说用膳,不必睡了。”
他说话时,眼角那颗外人不易察觉,只有离的很近时才看得清的淡色小痣,愈发衬着人薄幸,以至于忽略了他当时病骨支离,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