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舟仰眸,眼睫黑长,生了一双很凌厉的眼睛,眼型狭而长,单眼皮,眸光总是清淡,宛若亘古不变的寒潭。
他甚至连个理由都不肯说。
“好一个与本宫无关。”她看着那张被剑尖挑起的脸,看着他单膝半跪的姿态,久违的病态控制欲席卷着神经末梢。
苏卿安的情感是病态而疯狂的,她只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抓到自己想要的,没有人可以纠正这种扭曲的手段。
好比现在,岑舟越是傲,她越是想让他跌落泥潭。
是副什么模样?
锋利的剑尖在岑舟下巴处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公主在雨中俯身,油纸伞朝着那人倾斜的更厉害了些。
在岑舟的目光中,冰凉苍白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心口处。
指尖下的心跳跟他一样,沉稳的节奏,永远不会打乱,又因为是活生生的人,透出了鲜活的力量感。
他看向她的眼神冷漠。
苏卿安更加用力的抵着他心口,像是把那颗心攥到手心中:“跟了本宫,委屈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耐不住寒,低低咳嗽了好几声,眼角一颗泪痣在翘角灯盏的映衬下越发灼艳。
距离很近,是以岑舟能从她身上闻到阵阵女儿家的幽香,是从未接触过的香气,让他避开那阵馥郁幽香,语调平直排斥:“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
苏卿安忽然笑了声。
“咚、咚、咚——”她在少女躲避的动作下,俯身在他耳边,学着他心跳的节奏,用气音发出来,远远看去,一人俯身低语在人耳畔,倒像是暧昧的耳鬓厮磨,“你心跳一直是这样。”
岑舟跪在地面,黑裳被雨淋透了,垂在身侧的手指还滴着水,隐隐透出瘦削的身形,眉心微皱,一字一顿:“公主自重!”
气氛没有丝毫回暖,比这春寒料峭的夜雨,还要冷上三分。
她手下的这颗心。
无论前世今生都猜不透。
永远无法掌控。
苏卿安说话时的热气落在他的耳廓,雨又是凉的,温度形成冰火两重天,她直起身,将那把剑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雨水四溅,染上那身血红斗篷。
“本宫点名要你,是皇家天命,你胆敢抗旨,就是找死!”
“想跪就跪罢,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起来。”
若素给她撑着伞,踏上宫殿的台阶。
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