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咋这么想不开?婚退了就退了吧。苏家是正经的读书人家,苏秀才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从前要不是你爹碰巧救了他,他也不会和咱家结这娃娃亲。那时,娘就觉得咱陆家高攀了他苏家。”纪氏哭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儿,咱家这种情况,苏家退亲也正常。将来,指不定会拖累他们。唉,可儿,这都是命,得看开……”
陆可儿沉默着。
这女人,什么毛病?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她居然还劝自己的女儿认命?
“可儿,你千万别想不开呀!”纪氏心慌了起来,抓住可儿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儿,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那苏家就是再好,心里没你的地儿,那都是枉然。苏家小郎虽然出众,可是,他终究不是你的良人。听娘的话,凡事得往前看……”
“我头晕。”陆可儿打断纪氏的话。
她没说谎。她现在头晕耳鸣,而且,很想呕吐。她知道,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啊?那……那你好好休息。”纪氏闻言,心中很是忧郁,“对了,陈大夫说你醒来,让你将药喝了。娘这就去给你端来。”说完,纪氏摸索着点亮床头的一盏油灯。豆大的灯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描绘出纪氏消瘦的轮廓。只见她面容苍白,眼底带着丝丝血丝,嘴唇干燥都起了皮,想必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你……你自个躺床上,没关系吧?”纪氏有些迟疑。
“我都死过一回了。放心,不会再做傻事。”陆可儿心中一软,还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纪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女儿年龄虽然不大,但心思向来重,平时不爱说话,凡事都闷在心里。知女莫若母,女儿对那苏家小郎已是情根深种,否则,也不会在乍听到退婚时万念俱灰,冲动地撞了柱。
纪氏小心地摸了摸陆可儿的额头,见女儿目光坦然,不似在骗她,轻吁了一口气。
这一撞,没准将糊涂的女儿撞清醒了。
纪氏擦了擦眼泪,转身朝门外走去。
陆可儿额上缠着布带,隔着一层布,刚刚纪氏触摸过的地方,却如火般炽热。
前世,陆可儿很少感受到这种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