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看向苏宸的眼神,都发生了些许变化,暗暗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目光高远,年纪轻轻,未入朝堂,光凭臆测,却能有如此大胆的推断,的确是人才啊!
“那宋国皇帝为何不继续向北用兵,延续周世宗柴荣的方针,对辽国用兵呢,目前辽国在位的皇帝可是一位昏君啊!”
苏宸摇头道:“辽国在位的皇帝虽然昏庸,但目前宋国实力还不够强大,先后有昭义军李筠和淮南李重进两位后周宿将的叛乱,宋军征讨平定,已经有了不小损耗,内部局势不稳,他不敢轻易对辽用兵打硬仗!二是若宋对辽决战,难保后面南方这些割据诸侯偷袭出击。三是赵匡胤曾有过试探攻击北汉,却没有成功,连北汉都拿不下来,强行去打北汉身后的契丹辽国,更是没有把握,所以,才会选择“先易后难”的策略;稳中求进,远比他冒险一搏,获利更多,收获更大!”
韩熙载闻言之后,觉得大有道理,苏宸的这番分析,便合情合理了。
不过,具体是否为实,韩熙载还需要根据从西面荆楚之地传回情报消息,再做进一步的分析才行,否则,二人此刻这些言论,终究是纸上谈兵而已。
“苏宸,你实话实说,在治国理政、定国安邦方面,你是如何看待金陵城内的唐国陛下,与汴梁城内宋国那位皇帝能力才略的?”韩熙载缓缓问出了这一句,其实,这也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在是否继续出仕的问题上,韩熙载已经犹豫许久,徐锴到润州城探望他,已带来当今唐国皇帝李煜的口谕,希望韩熙载能够返回到金陵城,继续做官,辅助朝政,振兴江南,治世安民。
但韩熙载年事已高,对功业之心渐渐单薄,有心无力,看不到北伐的希望,当初立志要助唐国一统中原,济世救民于水火的豪情壮志,早已被两朝衰败的现实所击败,残存的志向也消磨于舞榭歌台中,雨打风吹去。
他如今的心情是矛盾的,既想继续出山,匡扶唐国的颓势,保国安民,但又觉得意义不大,难有任何起色;这种矛盾心情煎熬着韩熙载,也使得他每日里更热衷于欣赏歌舞,寻欢作乐,逃避现实的苦闷心情。
韩熙载问向苏宸,也是在发心自问,听一听内心声音的外在回响而已。
苏宸闻言诧异,心想李煜和赵匡胤做君王能力的对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简直就是:一个倔强青铜,一个至尊星耀!
若不是赵匡胤在五十岁时忽然暴毙,是有可能冲击最强王者的!
只可惜“铂金”段位的赵光义登基了,在宋初文武大臣带飞情况下,勉强加持到了“钻石”级别,注定上不了星耀的。
当然,如果比写词水准,那李煜绝对是星耀段位了,说成文曲星下界,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