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想都心神不宁,生怕家里出什么大篓子,
就这个德行的,莫说言卿已经死心了,没再惦记着卷铺盖了,
就算她当真卷铺盖,她都没办法安心,都怕她前脚刚走,后脚那人就疯了。
而江孤昀为她夹菜时,不禁又瞧了她几眼,仿佛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忽然说,
“大哥那人……虽说偶尔有点不靠谱,但是您总得相信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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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江孤昀说:“凡事一旦涉及您,他便是当真疯了,也能立即清醒过来。”
他那位兄长,骨子里的血没准是黑的,早已恶臭流脓,腐烂得不像样子,
可只要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就可以穿起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假装他自己依然是个正常人,可以牢牢锁住心中所有的阴郁,
所以妻主所担心的那一切不会成立,
急是一定会急的,可只要她还在,她还活着,那人就绝对疯不了,
因为他一定明白,她不会愿意见到他那样。
…
同样的深夜里,远在另一地的江虞羲又再度蹙了蹙眉,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越发浓郁,
夜风拂过他的发,哪怕如今离他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有十里之遥,可他仿佛能听见一些炮竹炸碎恭贺新年的欢闹之声,
听力尚未完全恢复,那些喧闹也模糊得很。
可他越是听着,便越是不快。
新年,除夕,分明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分明该是的!
心底好似压着一口气,那修长如玉的手,冷白冷白,握紧了横放在膝上的一把长剑,那眉眼也阴郁得怨气冲天。
但转念之后,那些怨气全部深深锁回了眼底,又重新化为一副平静克制的模样,
此时正有人辛辛苦苦地骑着马,迎着这除夕夜的天寒地冻,在一片人烟荒凉的狂野中嘶吼,
“江家郎君!”
“江家郎君?”
“羲郎君啊!!……”
他爷爷的腿儿的,嗓子都喊劈叉了!
人到底在哪儿呢?
楼主!!
您这大哥这跑得太快了,
我追不上啊!
太憋屈了,跟在后头吃灰都赶不上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