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抚琴的六儿:“……”
“三哥想吃就吃,何须矜持?”
江云庭立即不苟言笑:“我就看看!”
六儿心想,对,就只是看看,他三哥一点都没馋,虽说那眼珠子都快黏在蜂蜜罐子上了。
但说是这么说,他也不禁看向琴案上的那份芙蓉糕,粉粉的芙蓉色,
其实六儿以前见过比这更加精致美味的糕点,就好比二哥那一手厨艺是大哥亲自教导出来的,钟山酒楼卖的这些糕点可远不及兄长们亲自烹饪的美味,
但此刻在那幽黄的烛火之下,他瞧着那份芙蓉糕却有些出神,或许是因知晓,这是妻主从山下带回来的,
“妻主……”
“但愿尽快找出那个慕婉清,妻主曾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至少要掌握其行踪,以免那人出其不意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六儿江雪翎敛了敛神,旋即气息一沉,再次沉浸于琴音之中,而江云庭则是冷不丁地朝他这边望上一眼,
他平时粗枝大叶,没二哥心细也没小五聪颖,可如今瞧着六儿,哪怕是他都已品出几分,
好似有点变了,
江云庭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类似“我家郎君初长成”的欣慰和怅惘,
与此同时,某一处隐秘的地底暗道中,
此处一片狼藉,有人披头散发,手臂上,肩背上,竟全是血迹,
那些血水顺着伤口流淌而下,染红了原本穿在身上的一袭白衣,且因之前牢房塌方,沾染了满身灰尘,红血混杂着淤泥,这样的狼藉放在一位娘子身上倒是少见,
而此刻那人脸色煞白,她双目赤红,袖子已经被撕下了一截儿,竟是堵住了她自己的嘴,她双手按着地面,反复抓挠,攥紧了一把碎土,用力之下,竟然掀开了一片指甲,露出那猩红的软肉。
她自是疼的,
可那些琴声如魔音穿耳,从她听见开始,已连续响了一个时辰,
在琴声出现时,她起初并未起疑,但也不过片刻功夫,竟变得头痛欲裂。
烦躁,焦虑!那种想要嘶吼的欲望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