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家里死了一个人,我那五夫江隽意,此前曾与二夫江孤昀一起被送入刑狱。”
崔大人闻言皱眉,但神色多少缓和一些,““我本还纳闷你到底在耍什么小脾气,敢情是为了这个?”
她一副“多大点事”的模样。
接着便道:“说起来,那江家村十里外便有一处庄子,那边有户人家,共兄弟四人。你本六夫,如今却只剩半数,不若我回头让人带你去瞧瞧?”
“若是喜欢,那领回来比便是。”
换言之,既然有人死了,夫侍只剩半数,那再多找几个就是了,左右这事又不稀奇。
但言卿垂了垂眸,倒是再度笑了,“人是可以换,可付出的感情又该如何换?”
“大人怕不知,我对那江隽意真心喜爱,他这一死,也正如在剜我这心头肉,又哪能轻易便割舍得下。”
崔大人眉一皱,那神色也带上了几分不满。
“当初你们这些娘子来幽州时,我便曾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们切莫对那些夫侍们动心,怎么,你莫不是忘了不成?”
听出她话语里的责备,言卿垂了垂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些书。
“大人既执掌官媒,那想来应是熟读《夫律》。恰好我前些日子也曾心血来潮,将此书翻过一些。”
她眉眼逐渐冷下来,那嗓音也好似如玉石,直击人心。
“《夫律》第八篇!为人夫者,生死皆由为妻者掌控,当以妻为尊!”
“若妻不喜,可送予当地官媒,由官媒代为调教。”
“所以我今日来此,主要还是想问问大人,为何我那夫君竟突然死了,他死于何人之手?又有何人该为此负责?”
“我为他们的妻主!他们的生死,只有我能做主,也只有我能决定!在我放话前,任何人,都没那个资格!”
“没资格这般对待他们,更没那个资格!夺走他们的性命!”
崔大人腾然起身,她一声怒喝,“言卿!!”
那神色已是布满锋芒,“不过是为了一个贱骨头,你竟当真要与本官翻脸不成?”
“念在你年纪尚轻,本官不愿同你计较,可你最好该先弄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而什么人,惹得,什么人,又万万决不可招惹!”
这已是明摆着的警告,但言卿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