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下兄弟如此慷慨激昂又真心实意的话语,疤脸方平眼眶都红了。做了他们这么多年老大,对他们的那点心思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与世界为敌”这五个字的分量,要比他们想象的沉重太多太多。
他想他们平安,他们想他无恙。
“哎。”疤脸方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让我真的很难办。”
发现长官的语气终于软下来,那一排军官原本紧绷的脸上,无不露出放松的笑容。
“笑什么笑!”疤脸方平假意生气,又轻拍了一下办公桌面,骂道,“一个个的跟个愣头王八似的干什么!还不下去给我做好战斗准备!”
手下们领命退去。
整个城市很快便动员了起来。从中午开始,超过十万的民众,每人带了一定量的口粮与饮用水,在部队的引导下,井然有序的开始往地下掩体涌去。如果从空中俯视下来,这样的场景应该像极了蚂蚁排队爬回地下的黑暗。
绝大多数的人们脸上都是痛苦与麻木。可安宁城已经是这一片区域里,最把人当人的城市了。在疤脸方平的努力下,城市恢复初步运转,居民们起码不会饿死,甚至还可以保有一些基本的人身权益。
但随着涌入的人越来越多,这座军事要塞的承载能力也快要到达极限了。
等群众的撤离工作完成,已是天色渐黑。疤脸方平也起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进入城市中,去视察每一个细节。
安宁城现在可以通往城外的道路,就只剩下主干道一条,其余全部被炸毁。在这条主干道上,每隔五十米,街道两旁的制高点上便架有两挺重型机枪。值班的机枪手们看到自己的首领,隔老远便朝下面行军礼。疤脸方平也一一回以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