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主要被考虑对象的方平,却表示了坚决的反对。
“小鹿还躺在医院里,我不可能就这样走掉!”他说得很坚决。
“你又不是医生,你去干嘛?要是和她父母吵起来,还影响她治疗。而且你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危险之源吗?”夏福旺总是能直指人心,“不要为了满足自己的愧疚之心,就去做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实际上更没什么意义的事。”
看小朋友一脸欲哭的样子,他还是心软了,放缓语气说:“明天等专家到的时候,我会与他沟通,看看能不能给你直播治疗的全过程。等这个疗程结束,我们就会把小鹿姑娘转去市里的医院。”
听老板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能说什么。人家也是为他着想,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其实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对自己好。
见方平不说话了。周铭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间的安慰,往往不需要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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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再次发动。
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从眼前飞掠而过,方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说了一句:“不知道我们走后,邪教组织会怎么对待那些病人。”
周铭也不由想起了刚才那些惊险又热血的一幕幕,叹了一口气后,突然开口说道:“方叔,谢谢你为我们打开了病人的房门,不然我们三个还真可能就要栽在那里了。”
“嗯?”老方头眉头皱了皱,脸上的褶子似乎更深了一些,“不是我,保安队的人其实一直有在监视我,我根本没机会去帮助你们。”
那是……
“吱——!”
又是一脚急刹车,老方头揉着自己快折断的脖子,在内心问自己,是不是回精神病院会好一点。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在那个环境下,除老方头外,还能给予他们的帮助的,除了方平的母亲方芳,还能有谁。
“不行,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周铭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似乎如果听见什么“不好”的意见,他随时都会把方向盘扯下来,塞进对方嘴里。
夏福旺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免暗自感叹:“人类,果然从来都不是一种理性的生物。”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所以就算面对这“吃方向盘”的威胁,他还是说出了不同的看法:“我不认识方平的妈妈方芳女士,但是根据她在六院里所做的这些事来看,她绝对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强大到完全超过你们想象的那种程度。保安队之前找不到她,之后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可是……”已经年至中年的周铭,此时却像一个为爱纠结的小年轻。
“好了,我们回去。”半天没有说话的方平突然开口,同时转身,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夏福旺。
这纸条其实就放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只是刚上车时方平他们都很急,因而没人看见。后来经过周铭两次急刹,方平在调整坐姿时,才终于发现了屁|股底下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不想给你的小女友收尸,就在晚上10前,一个人到达医院楼顶。
车上时间显示,现在九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
看了纸条后的周铭,二话不说,调头,油门直接轰到底。
此刻真要感谢这里是个小镇子。小镇子没有夜生活,路上早早就空了。小镇子地方小,小鹿住的人民医院和精神病院也就相距三四公里的样子。所以方平他们赶到时,时间甚至都还有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