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好了吗?”沈立的声音突然响起,王覃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自己在开小差了。
“还差一点。”王覃古说着,还假装拿画笔蘸了点红色,刷在调色盘上,像是要继续实践一样。
沈立依旧没说什么,继续画他自己的画。
虽然王覃古不是美术生,但他好歹也上过美术课,隐约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油画课真的是这样上课的吗?记色卡这种事,不应该在课后学生自己努力吗?
与之一起的疑问是,沈立真的是教学老师吗?
王覃古手上依然在调色,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其实调来调去,就在尝试那么几种颜色,按理说,沈立这种级别的画家,早该看出来了,他却像是看不见一般,从来没出言提醒过王覃古。
沈立画画确实不错,但作为老师却是不合格的,他更像是想前来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除了教学之外不受任何人打扰,然后他能全身心地画画。
不过王覃古倒乐得清闲,他巴不得沈立不管他,即使这时候不能出画室,但沈立正常的时候,在他边上看起来还是挺安全的。
但就算王覃古和沈立都想要清静,这个世界也不允许。
在王覃古又一次调出灰色之后,小圆桌上的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一边响还一边震动,不像收音机,反而像闹铃一样。
收音机发出的声音是全然听不出内容的噪音,听得王覃古耳膜有些刺痛。
画室里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因为收音机突然发出响声而停下各自的动作,就跟声音不存在一样。
这声音倒也确实不应该出现。王覃古悄悄放下调色盘,见两人都没注意到自己,干脆慢慢起身,走过去将收音机放到阳台上,还好窗户原本就是打开的,王覃古不用担心开窗户的声音惊扰到另外两人。
直到王覃古坐回去,沈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画中,他笔下的画已经开始上色,各种上色技法看得王覃古眼花缭乱的。
挫拍揉线扫,划点刮涂摆。
不像王覃古,只会一种上色方法,那就是找到自己想要的颜色,然后一股脑地在线条里涂满。
而一旁的白溪也仿佛不存在一样,从进来到现在,除了见面时说过几句话,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资料,也不知道是她所说的学员资料,还是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