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害死的人多得去了,我只是替他们——连带着我自己这份,来讨回公道,”俞枫将警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这点痛苦……远不及你对别人造成的伤害的万分之一。”
“看把你委屈得,”杨二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纸刀划破了手腕,“你们根本就没有明白……到底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俞枫冷眼看着杨二蘸取自己手腕上的鲜血,开始在墙上撰写认罪书。
“你觉得我该怎样面对今天的败局和死亡?我是不是该痛哭流涕地忏悔自己的罪过?是不是该匍匐在你脚边求饶?”杨二一边进行不会得到回应和记录的自白,一边蘸取自己流逝的生命在墙上涂写下鲜红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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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赌,赵定乾和陆荣广那两个蠢货,一定以为我是为了兄嫂死后杨家不马上倒台才做这些事……做出那副无能为力又想指责我自作自受的表情,真是恶心死了。”
“你刚刚听到我要教育你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时候,是不是也以为我要说我是被逼的?我不这么做就会被别人碾压?”
“那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蠢货!我今天就告诉你,是我和那老头说以后我来支撑家业,他才引咎辞职的!只要我不说我去顶事,那老头绝对死都要死在军队里!”
“都是我主动求来的……上头是层层覆盖的雪花,看着松浮于人身上,实际上稍微紧实一点就会压得人喘不过气;下头是人命激荡起来的浪涛,踩在浪涛上可以轻而易举摸到日月星辰,也可能拍过来一个躲不过的浪头,把人拍到海底去——无论是雪花还是浪涛,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死线上反复横跳,稍有不慎就会死去——区别在于,是悄无声息地被雪花压死,还是被轰轰烈烈的浪头拍死。”
“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绝境二选一……当然了,在绝境里活蹦乱跳才是最精彩最刺激的。”
“你以为我会拿兄嫂的死和父亲的无能当成作恶的借口,其实那些因我而死的平民、被我得罪的权贵,不过都是我在给自己的雪花和浪涛添砖加瓦——这种在死线上同人对弈的感觉,难道不愉悦吗?”
杨二感觉到有些头晕,只能暂停书写,扶墙稍微缓一缓。俞枫听着他发出压抑的笑声,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北大区的监狱里有一个从启航前时间流传下来的赌局,叫斯拉夫轮盘赌——使用一种用轮盘弹巢装填子弹的手枪,在弹巢里只装填一颗子弹,再由参与赌局的人轮流对准自己的头开枪。用人命当做赌注的赌局,真是刺激到不可思议——人类就是一种注定要死在享受和玩乐里的生物,不然怎么会发明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赌局?”
“我至今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一个弹巢更多、参与人数更多的斯拉夫轮盘赌,每一次和人交锋就是一次开枪,每一次开枪都是赌上所有——”
“斯拉夫轮盘赌靠的只有运气,可你碾压别人的时候可不是只靠运气——”俞枫打断了杨二惊世骇俗的发言,“你有地位,有权势,有财富,普通人怎么和你们这种把罪恶沉淀成凶器的贵族平等地站在赌局上?!”
“啊啊……是吗?”杨二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但还是又一次划破伤口,“那也没什么……说明我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