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沐阳果然遵循随春生的话,下午又来了一趟病房。
杨鑫钰被随春生劝去补觉了,病房里只有随春生一个人。
“哥哥,我又来啦~”巫沐阳进门时,随春生正百无聊赖翻阅星网打发时间。
“嗯。”随春生一如既往地高冷。
巫沐阳已经习惯了随春生这副淡漠的模样。随春生现在只有生气并试图和人讲道理时话才会变多,也会有一点真情流露,其他时候对任何事物都是一副不置可否不予置评的样子,将所有的想法全都藏在了心底。
不过巫沐阳曾经有幸在随春生流露出真情和生机时窥见了那灿烂春天的一角——就是在姐姐巫捷绑了他试图和他同归于尽报复母亲的时候。
随春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巫捷计划好的埋骨地——一座废弃的仓库。随春生面对巫捷这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时仍然从容淡定,甚至缓慢靠近了手持利器的巫捷,给她看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让巫捷直接丢下凶器和他,跟着随春生离开。
等巫沐阳自己想办法挣脱时,巫捷已经离开,只余随春生在原地看着西下的夕阳。
“你还好吗?”随春生的半张脸迎接着夕阳金红的晕染,半张脸隐在夕阳光辉的阴影下,温柔地向他发问。
那时的他尚且有充沛的感情,甚至有余裕向身为陌生人的自己发散善意。
也许是吊桥效应,也许是天生缺少来自亲人的爱,巫沐阳很不争气地因为随春生可能是出于客套的关心而流泪了,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这个夕光里的剪影魂牵梦萦,本该痛苦的回忆也像掺了蜜一般。
——现在呢?
哪怕是对着已经熟识的自己,对爱慕着他的自己,他都挤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进行回应。他就像是一汪干枯的泉眼,周遭的土壤还湿润着,给渴水的人一种这汪泉水说不定会再次涌出的错觉,叫人徒劳渴死在泉眼旁也挤不出一滴水来。
是谁把这汪清泉消耗殆尽?是谁消耗掉了他的感情?
渴水的人痛恨每一个品尝过清泉甘甜的过客。
“哥哥在看些什么?”巫沐阳探头,试图看看随春生的光脑屏幕,强行找到一个话题。
如果不用这些死缠烂打的手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随春生相处了。
“共妻法案的事。”随春生确实在翻阅共妻法案相关的报导。先前制定的计划已经到了开始陆续曝光的阶段,很快就会有人带节奏,把这些议员的黑料往共妻法案上面引,相关部门也会查到他准备好的诬陷的证据。
巫沐阳的眸色暗了暗。
如果没有这个法案……自己还有机会站在随春生身边吗?
随春生看起来也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