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辉和涂渊一起带着虫后信息素模拟装置到达了前线。

宙域中无法传播气味，因此这个名头上的信息素模拟装置并不是真的只以信息素为诱饵。虫后的特殊音频、习性以及众多人类肉眼无法观测的内容全都被刻录进这台装置，这样才能在宙域中对虫族实现引导。

指挥权随着张月辉的到场再次易主，战局也重新展开布置。

前线的诱导装置由军委的专员进行操作，涂渊负责远程指挥。现在已有的兵力重新整合，引导虫族按照既定的轨道离开卫星。而随春生——既没有在最前线诱导装置的附近，也不在封锁线中，而是在临近第五行星的最终防线，防止前面的手段都没能引走虫族。

顺利的话，随春生守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不顺利的话，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鑫钰对张月辉的安排提出了异议。杨鑫钰的战术风格相当激进，把能解决大部分敌人的最强战力放在不一定能接敌的最终防线，让其他人去前线消耗，不是他的风格。哪怕随春生是他的omega——或者是正因为随春生是他的omega，他也相信了随春生的力量，才会萌生出让随春生在最前线接敌的想法。

“张上将，我不认同你这样的安排，”杨鑫钰直截了当地抬杠，“如果诱导装置没有起效或者在引导途中出现意外，春生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对大范围的虫族发动攻击，从根源上减少敌人的数量，后方防线的压力也会减轻很多。如果一开始就把他安排到后方，且不说削弱了他大范围打击的能力，最前线的损耗也会增加！”

“同意，”巫径庭也表了态，“随副官虽然立下过一等功，但他的能力太过特殊，只适合特化作战，他没有这种防卫战的经验，他的能力也不适合打防卫战。如果要安排人守卫最终防线，还是应该安排我或者杨司令来。”

随春生本意也想上最前线去。不过杨鑫钰和巫径庭把话都说完了，他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只能出来表态：“我的想法也是这样，我希望能上最前线去。”

他不指望张月辉能答应他们，或者说张月辉的想法其实应该和他们都一样——不让随春生在最危险的地方接敌，恐怕是军委的意思。

张月辉扶额，显然是对三人的抗议感到头疼。他只是想陪涂渊送快递到前线来，顺便提供增援，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亲自下场杀敌——但他绝对不想像现在这样，为霍雷肖的决策背黑锅。

涂渊在一旁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张月辉说得一脸为难，不愿再看下去。他哪想得明白张月辉为什么要死犟不开口，不告诉他们这是军委的决定，于是决定勇敢插话替他解释：“是大元帅……”

巫径庭瞥了涂渊一眼，涂渊被她凉薄的眼神吓得话都说不利索，马上又被张月辉捂嘴。

“总而言之，随副官就给我老老实实守到最终防线去。”张月辉驳回了他们的诉求，顺便瞪了涂渊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他倒是想说这是霍雷肖的要求，把黑锅甩出去，但是保不齐就有人偷偷去和霍雷肖告黑状——说他有意见不当面提，背后和下属蛐蛐大元帅的决策。巫径庭显然就是那个有可能去告黑状的，看她瞪着涂渊的眼神，简直就是巴不得涂渊开口，替张月辉把责任全都推卸出去。

他宁可现在背下这口黑锅，也不愿意让这条疯狗逮到他的错处。

至于和霍雷肖提异议——他之所以没有当面提，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现场的情况能按照霍雷肖想的那样发展。

把随春生放在最终防线的安排他是安排下去了，执行不执行就看他自己了。

反正整个军委都不敢拿这个好不容易分化出来的超S级精神力怎样，最多让他写个检讨。

“还有一点，这次战线可能拉得很长，如果有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要随机应变，把损失降到最小，知道了吗？随机应变——”这最后四个字张月辉是盯着随春生说出来的。

几人对张月辉的暗示心领神会。失去一个告黑状机会的巫径庭面上没什么表情，杨鑫钰对张月辉推卸责任一样的暗示感到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随春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想待在最终防线看前线死人。张月辉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暗示他，说明他就算真的违纪了，军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都明白了吗？明白了就马上准备各就各位，准备开始实验。”张月辉交代妥当，马上开始准备。

“明白。”三人敬一个军礼领命，马上前往各自的岗位。

“春生，到时候你等我的联络再离队到我这边来，我来指挥你，”杨鑫钰快步跟上准备去机库的随春生，多交代了几句，“回去以后军委要追责的话你就说是听了我的命令就行。”

“好。”随春生没在这种大事上和杨鑫钰唱反调，他点头同意了杨鑫钰的提议。

杨鑫钰在指挥舰上看得比他更多，让他来指挥，自己才能更大程度上发挥作用。

只希望这场拉锯好几天的战役能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