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你去休息一下吧,到达危月星系至少还要两天,你到时候是主力,没有状态可不行。”杨鑫钰不再像当初那样想着把随春生捆在自己身边。以前是他不识好歹,没人清楚随春生到底有多的大能力,能救多少的人。现在纵使他再不愿意,能做到的也只有陪着随春生上前线,在后方保证他的安全。
“……你呢?”随春生难得关怀了一句。
毕竟是去干正事的。
“以前也会有这种情况……熬三个通宵再上战场这种事我也不是没干过,”杨鑫钰苦笑,“等和平了有得是时间拿来睡觉——爷爷还在的时候经常这么训我。”
尽管杨鑫钰因为父母的死对杨老有了隔阂,但到底也会被杨老为人处世的作风影响,只有杨二才是在杨老的教育下叛逆得彻底,走上了法外狂徒的道路。
杨鑫钰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以前从来不曾和随春生分享过的前线的生活,听得随春生心头颇感酸涩。
过去的两年里杨鑫钰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很难评,但从他的工作上来看,挑不出任何毛病。也许有的人就是适合用孤独终老换取事业的成绩,在外光鲜亮丽的人不一定就能好好顾家。自己就是个没认清这点的倒霉蛋,上赶着凑到了杨鑫钰面前,平白惹了一身腥臊。
哪怕现在想报复杨鑫钰,随春生也觉得下不去手。
倒不是真的因为杨鑫钰在前线的成绩或者他的道歉而又对这个人起了什么心思。随春生只是觉得,如果因为自己的仇怨就把杨鑫钰拖入地狱,再也不能完成他的本职工作,那是不是会有人因为杨鑫钰的缺席而无辜丧命呢?
随春生自问,做不到为了一己私欲而剥夺别人本来应该拥有的活命的机会。
随春生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乱,就像吸满了水又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棉线一样沉重又柔韧,让人无从下手。
杨鑫钰说话的声音渐渐停了下去,他注意到随春生已经眯上眼睛,歪着脑袋靠着座椅的靠背睡了过去。
星舰已经穿过了大气层,离开了主星系的范围,平稳地驶入了宙域内。杨鑫钰犹豫了片刻,决定暂时从总指挥的位置上翘班休息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抱起随春生,离开了总指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