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都是陈光敏单方面一厢情愿的意淫罢了,张秀龙没有那么仗义,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市委书记身上。与其寄希望于陈光敏,还不如“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调查组的同志们,”王正白心情不错,在这样的时刻还卖起了关子,“他们安然无恙,都很安全。”
会议室里面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一股脑的冲到了青浦镇的稻田里面。自认为计谋成功,他们也不想一想,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难道不是一个圈套?”王正白今天的兴致很高,“所以,他们就是贪吃的野猪,落入陷阱而不自知。陈书记提出的问题,我的答案就是:张秀龙和周正已经被控制,现在关押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们带上手铐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坦白从宽了。”
王正白停顿下来,环视了在坐的各位官员,轻声说道:“各位,张秀龙和周正被抓,除了谋害调查人员外,主要原因是他们与百乐门纠葛太深,这也是他们急于杀害调查组人员的主要原因。各位,如果你们有人像张秀龙一样,跟百乐门纠缠不清,我奉劝你们尽早向组织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会议室里面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只听的哐当一声,坐在王正白斜对面的一位秃头官员昏晕过去,倒在了桌子地下。服务人员进来把他扶了出去。短暂的混乱后,会议室里面依然是死寂一片。
会议室门外,传来匝踏的脚步声,像重重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会议室门外停下了。随着门把手的转动声,年大寿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如果风彬等人在现场的话,一定认识,跟在年大寿身后的是河东省委书记胡正雍。
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到年大寿走进来,陈光敏的内心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恐慌与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紧紧束缚起来。起初,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如同晴天霹雳般将他从往日权势的迷梦中猛然惊醒。他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参会人员的表情、空气中寻找一丝误解或误判的痕迹,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而冷酷,不容置疑。
恐惧,潮水般涌来的恐惧。陈光敏知道,那些曾经以为可以永远隐藏的秘密,那些用权力和金钱编织的保护网,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他担心自己的名誉扫地,家族蒙羞,更害怕即将到来的法律严惩,那将是他此生从未体验过的孤独与绝望的深渊。
陈光敏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后果:漫长的牢狱生活、社会的唾弃、亲人的失望……这些念头如同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切割着他的心灵,让他痛不欲生。
他机械地在公文上签字,任由两位工作人员将冰冷的手铐锁上他的手腕。此刻,他被整个世界遗弃,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种下的恶果,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扈家,已经帮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