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一个月前到达幽州后,下官一直派人跟着李泽,也暗中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些官员,但始终没有找到证据,直到他带着故安县县令沈睿去了无爻山剿匪,他们一连去了几次都没剿成,最后不得不将此事搁置,下官便觉得可疑,于是想偷偷带兵端了山匪的老巢,没想到竟无意中发现了叛军的驻地。原来李泽和高荣招募的叛军全都被他们分散在各个山头,平常绝不会露面,只是无爻山上有人惊扰了村民,村民们报了官,李泽才不得不带着官兵上了山。”
“那你的兵?我看他们全是便装,莫非也是暗中潜入故安的?”
“是”
“也是以参加比武招亲为名?”
“正是,不过,李泽不知道的是,比武招亲只是个幌子,林家只是配合演场戏。”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幽州高荣是李泽的同伙?”
“知道,陛下收到王焕密报之后,便立刻派出了谢御史携同司隶校尉及其手下一千两百名精锐前来幽州,抓捕反贼。还是谢御史率先发现高家与李泽勾结,暗中找到下官,商议联合作战,这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高荣也已落网,刘熙喜不自胜。
解释完事情的经过,左元微微施礼,道:“九皇子,下官明日将押解反贼回宫,李泽谋反一案,您毕竟牵扯其中,所以,您也得随下官走一趟。”
“九皇子绝没有反叛。”颜承率先替刘熙解释。
“是啊,九皇子是遭人胁迫的。”荣谷也补充说。
“九皇子是否参与,不由我等评说,需交由新天子裁决。”
“新天子?”
“是,先帝晏驾,太子刘衡已于十月初十继位登基。”
‘没想到竟这么快!’刘熙没想到叶蓁所说最后一面竟真的是最后一面。
“九皇子?”左元又问。
“我跟你回去,只是,在那之前我能不能去一趟李泽的府宅找点东西?”
左元想了想,然后说:“可以。”
刘熙此去是想寻找解药,颜承和荣谷得知下毒之人正是李泽之后,也一起跟了过去,当然,左元也派了人跟着。
叶蓁进入雁门军营之后,立即参与到了那名女子的救治之中。
只是,叶蓁还没有彻底摆脱失去挚爱的悲痛,白天勉强支撑,医治病人,晚上,却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平常的一晚,她醒了三次,空荡的房间和无尽的黑暗让她觉得可怕。新生婴儿用哭泣来表达对于未知的恐惧,此刻的叶蓁,眼泪也是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武器。
寅时,叶蓁再次睡去。
清晨似醒非醒、意识混沌,人们所思之事接近现实又恍如梦境,叶蓁侧卧在床上,意识里出现的是刘熙的身影,他由近及远,无论叶蓁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应,叶蓁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呼叫:“殿下,殿下......”喊的撕心裂肺,喊得痛彻心扉,可刘熙还是走了。
随后意识抽离,叶蓁醒了,想起方才那清晰的画面,突然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未来再没有你’的感受。她蜷缩起身体,双手揪着被角,侧卧着哭了起来,泪水犹如露珠滚落,一粒接着一粒,一颗接着一颗,直到小半边枕头都湿透了,她用被角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