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苏州,主动出击了

钱文杰见状,凑近了说道:“……唐军已尝试多次,每次手段雷同,这次也一样,集中五门攻击……”

“可在此之前,外部是没有援军的。”

钱文奉也是大将之材,他敏锐地观察到了战场上的异常,之前,范墉没有组织“保义军”支援苏州,唐军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可以认为是试探。

可如今,斥候从隐秘水道送来的消息,“保义军”已经在苏州东南摆开阵势,唐军不仅不偃旗息鼓、重视应敌,还火力全开、同打五门,这就是异常之处。

范梦龄眉头紧锁,来救援的是自己的儿子,能不担忧?想了片刻,他声调发颤地说:“相使,莫非,唐军是同时施用两种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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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计策,就是围点打援,等昆山方向的援军靠近苏州之后,伏击歼灭。

另一个计策,则是浑水摸鱼,外边乱哄哄的,又是漆黑一片,你如何分得清谁是援军、谁是敌军?

“范学士,你可有应对之策?”

“相使,阊、葑、盘三门唐军,以弓箭床弩之利,意图破城,而齐、娄二门唐军兵力单薄、器械缺少,可在此处做文章。”

齐门?娄门?钱文奉略一沉思,觉得很有道理。

苏州城池,依水而建,不似平原地区的城池(如汴梁)一样,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特别反应在城门上,极少能与中轴线相连或对称。

苏州五门,奇特之处就在于,几乎都是偏门,阊门位于西北角,盘门位于西南角,葑门位于东南角,至于齐门、娄门,都集中在东北角,相距很近。

想来,唐军也知道齐门、娄门互为犄角,攻娄门则齐门协防,攻齐门则娄门协防,故而只安排了龙翔军在此,兵力少、器械差,明显是佯攻。

想到这里,钱文奉忙问:“范学士,如何做文章?”

“眼下,唐军主攻齐门,可从娄门派出一支金旅杀出,内外夹击,既能够打退申屠令坚,吸引附近阊门兵力、减轻邵可迁压力,又能策应昆山方向的援军,一举两得!”

钱文奉环视一周,问道:“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一众官僚,既猜得透钱文奉的心思,也猜得透范梦龄的心思。

钱文奉不希望苏州一直陷入被围攻的被动局面,主动出击、以壮声势,同时还能与外界军队建立联系,形成里应外合的局面。

至于范梦龄,太简单了,就是怕自己儿子范墉吃亏,如果“保义军”能够解苏州之围,哪怕是暂时的,也是大功一件。

范梦龄苏州官僚系统中的“第一幕僚长”,钱文奉的心腹之人,谁都不想得罪,包括钱文杰。

于是,众人纷纷附议。

又一支带火之箭,飞到了众人面前,在幕帘上钻出一个洞。

钱文奉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好,命武勇统制曾令通率兵三千,出娄门!”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建武军指挥使裴元勇、吴县都指挥使岑仑全力协同,务必与范墉联合一处!”

裴元勇是齐门守将,岑仑是娄门防御指挥,这会儿,两人正打得起劲!

相对而言,龙翔军有应对之策吗?没有,申屠令坚本就剩下不足三千人,想要攻破苏州一门,难如登天。

即便如此,他与刘茂忠的意见一致,没有向林仁肇提出增兵的请求。

一军主帅这么安排,一定是有深意的……

齐门之下,天近寅时。

“哗啦——”

又是一大桶滚烫的金汁,从城楼上浇下来,一名龙翔军(水鬼)躲闪不及,全身都被覆盖了恶臭无比的液体。

皮肤,似乎也在一瞬间融化掉,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栽入护城河中。

护城河里,有铁索横栏,有铁铸水闸,还有大量的木桩。

同样是水鬼,又一名龙翔军刚从水中露出头,奋力爬上岸,还没来得及靠近吊桥,城头之上就落下一阵箭雨。

身体倒下去,保持着向前爬的姿势,他的身边,还有不少同样姿势的龙翔军。

齐门守将裴元勇见状,哈哈大笑,一脚踹翻油瓮,粘稠的松油、桐油混合物,在城头流散开来。

“唐狗,给你们暖暖身子!”

一个火把投掷下来,瞬间,城头升起一道火墙!

护城河对岸,刘茂忠两眼充血,钢牙咬碎!

“申屠将军,不能再这么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折了上百名兄弟!”

申屠令坚紧锁眉头,以佩剑拄地,作为沙场宿将,他岂能不知凶险几何?可闻听西边的阊门,喊杀之声,愈来愈激烈。

“不成,壕桥已经推进一半,这时候放弃……功亏一篑!”

刘茂忠急了:“箭矢告罄,再让兄弟们上去,就是等着被宰!”

申屠令坚脸上肌肉抽了一下,仍旧冰冷地说:“军令无情!”

这时候,龙翔军要是撤了,不仅会被鄙视,整个攻打苏州的节奏,也会大乱,林仁肇不会饶了自己。

李煜要是知道了,也难免失望。

刘茂忠跺了跺脚,回头高喊:“床弩修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