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正月便闻春雷乍起,蛇虫出,草木开,莺歌嘹亮,满树枝头李花白。
临近黄昏,祈乐城上空再次乌云笼罩,李昀夜走出书房抬眸仰望昏暗的天色不禁眉头蹙起,担忧自语道:“怕是又要下雨了,也不知木良哥哥什么时辰回来。”
自去年立冬被李夫人严肃告诫后,兄弟俩各自的心中都犹如扎进了一根刺,尤其是木良从此便一改往常无论人前人后皆会与李昀夜保持距离,年后更是隔三岔五借故早出晚归,遂极少在李府里见到他的影子。
义兄刻意与自己疏远,姜司瑶虽委屈然也明白他的苦衷,他们曾经形影不离黏在一处早就被府里的下人还有老周打趣过,当时只当玩笑未予理会,直到被李夫人一语捅破他们也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可她的自主意识是姜司瑶啊不是李昀夜,就因为拖着这副躯壳这辈子只能与木良哥哥兄友弟恭吗?纵然百般不甘心却又能如何?这世间除了远在西月国的司瑶,谁会相信姜司瑶的存在?就连木良哥哥若听她讲出实情怕也只道是自己的义弟撞了邪祟吧。遂与其搅出一个难以收拾下场的混乱残局,倒不如就这样平静地过一天是一天,只要木良哥哥还在身边她就满足了。
“公子,木良公子与管家一道去田庄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怕是得留在那边过一夜。”跟在后面的安云随即开口回道。
“去田庄了?今早不是说去染坊吗?”李昀夜惊诧回头,眼中登时带出了几分愠色,非得生疏成这般地步么?
“木良公子今早去的是染坊,午后才与管家一道去田庄的,只是见公子尚在午歇木良公子便未上楼打搅,我...我后来见公子不曾问起就给忘了。”安云见公子不高兴也后知后觉垂下了头,自责道。
即便有安云的解释,姜司瑶心中仍旧泛着苦涩,她未再语只轻叹了一声后便自顾离去。
“公子!”李昀夜才走出庐堂就见李夫人的贴身丫鬟兰姐前来。
“兰姑姑,你来有事?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李昀夜收起心中的惆怅,冲兰姐强颜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