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潋有些恍惚,她心底莫名冒出一个想法——那本《山的那边是什么》、应该是祝姑娘这样的人写出来的才对……
又想到这本历险记在文人中的名声,她赶紧将这略带不敬的想法甩了出去,笑道:
“祝姑娘且随我来。”
然后转身引路,在侧过身时,她抬了抬手、给了伙计个眼神,示意继续拦人。
观祝姑娘行止,不见傲气、亦不曾拘谨,即便众人的赞誉萦绕于耳,祝姑娘却始终未见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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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非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风范?
而且随着众人吹捧愈多,祝姑娘似是愈发无言的样子。
王潋想起了关于祝大家前几日在酒楼、怒骂自己文章的传闻。
莫非……
王潋似乎悟到了什么!
祝姑娘如此高人,又怎会只着眼于个人名利得失?
她是在为比翼城文坛而哀痛啊!
离乡多年,再归来时,居然依旧只有她一人屹立于文坛顶峰,那是何等的寂寥、孤独……
大家风范,莫过于此。
祝姑娘这是……希望比翼城人才辈出!
想到这里,王潋肃然起敬。
不愧是能写出《祝氏游记》之人。
看见祝姑娘伸出筷子、捞起这曲水流觞宴中的梅梨雪羹,王潋心想——祝姑娘未曾怪罪她宴席不尽完美,她也要为祝姑娘分忧。
比翼城中,虽没人比得上祝姑娘文采,但依然有可取之处。
万不能让祝姑娘因此神伤。
她在心里为自己鼓气许久,站起身,略有些磕绊地说道:
“诸位,今日有幸请来祝姑娘,既是雅宴、怎能无诗无颂?
“我备好了钟乐颂歌,一曲「归乡谣」,以慰归乡人,为祝姑娘接风洗尘。
“待赏过舞乐,再以此为诗、请祝姑娘评阅,岂非美事?”
这番话落下,王潋余光瞥到祝姑娘的筷子、似乎顿了一下。
王潋在心中默默表扬了下自己。
这果然是祝姑娘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