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若是再聪明一些,亦是能够发现有那尾巴的加持,自身灵力可与此山昆仑相容相隐,气机相合。
天地阴阳本平衡,界崩之下,谁都无法带走这山中的一草一木。
旁人无人知晓,这亿万天穹之上的三轮日月,乃是界物至宝。
尸魔王族之身,本就属至阴,便是这小子妖体状态,亦是应了玄霜应龙之身,乃是极寒之体,体内生死阴阳平衡并不稳定。
她本有意将昆仑山的日月星辰最为回报赠予百里安,如此以来界崩之下,他亦可多张底牌,在仙尊祝斩的手中存活下来。
只是叫沧南衣匪夷所思的是,这诸多条件下来,这货竟还能够被那山中炎阳灼伤到如此夸张的程度。
口吐鲜血,内脏消融成血水……这可不得了!
她没想伤他罚他,不出意外,今日下午青玄便能够带着他归山请命。
可如今听起来,怎么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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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南衣的眉头越锁越紧,心道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她无知无觉地抚平了衣袖间的褶痕,长腿一抬,便从美人榻上起了身。
那女官愈发匪夷所思了,心道近日来娘娘状况这般不好,这是要到哪里去。
她诚惶诚恐的跪在沧南衣的面前,低声道:“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沧南衣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带,淡道:“青玄前些日子受了刑罚,三日未见,也不知伤势如何,吾且去看看。”
说完,暮隐西归处里,一只白鹤乘云而来,将她托载而起,飞升而去。
女官起身欲言又止。
神情复杂。
她心说,她还从未说青玄大人此番离开刑天山而前往何方,何以娘娘您就如此聪慧,知晓往小山居的方向前去呢?
而且,方才不是还不喜身上衣衫湿重,眼下都尚未换以新衣,就匆匆离山而去了呢?
去往小山居的方向,正好经过那刑天峰。
绰约迎风立于鹤背之上的沧南衣墨眉低垂间,灵力汇聚于双眼之间,常年老花眼自然也就变得视力极佳。
她清楚看到黄沙石英铺就的山道之间,依稀可见串串斑驳殷红痕迹,倒的确是像人留下的血迹。
沧南衣原本觉得荒唐不可能的事,忽然就有些凝重起来,她心下一沉,御鹤而行,速度更快了些。
……
……
小山居偏室之中,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以及草药被捣碎的清香。
“啪……”一声轻响。
一张染血的巾帕被人颇为粗暴的甩进盛满清水的铜盆之中。
血色在铜盆之中飞快的晕染开来,素来脾气温和的轻水此刻面上写满了暴躁,她动作粗蛮地撸起自己的双袖,露出雪白细藕般的纤细小臂,扯来一条涂满绿色草药膏的绷带,颦眉低声道:
“倔种,你当真是个倔种!伤得这般重,偏生就不知上药,非要看着那小子作甚?伤口都裂开了,流这么多血,你还一声不吭,当真是厉害。”
青玄脸色苍白地伏在案上柔软的枕头上,一张苍白的俏丽容颜看起来竟是脆弱又精致的。
她虚弱地动了动眼皮,淡声道:“伤得再重也只是皮外伤,养一些时日就好了,可那小子不一样,他……嘶!!!”
话未说完,那沾着草药的绷带便贴了上来,顿时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让青玄眉毛拧成一团,疼得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轻水动作快准地给她飞快将伤口包扎好,低声道:“若非你这伤口生在背上,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被抽了,那小子能够撑过这三日本就已经是奇迹了,可是你看看他如今那模样,显然是对我们有所保留。”
青玄摇了摇首,脸色苍白道:“不一样,那小子性子有些像娘娘,他纵然有事,人前也最是自若,若他想要隐瞒,旁人定是看不出半点端倪来的,若非伤重,在那样炎烈的阳光直射之下,他一身尸魔之血足以被熬干,可他还能吐出一口血来,可见脏腑伤之至深,行了,你也别急着给我上药了,去看看那小子,我趴着睡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