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将身子坐直了些,定定地看着方歌渔:
“我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在十方城内的这些日子,我听到了一些关于雪城主与你父亲当年的流言蜚语……”
“你是说这个。”方歌渔神色倒是并无多大的波澜,平静说道:
“无风不起浪,那些人口中所道的流言蜚语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不错,我娘亲她心中慕许之人,并不是我父亲,而是另有其人。
她与我父亲联姻,也仅仅只是因为政治联姻,她需要一个后嗣。”
说这话时,方歌渔面色平澹至极,好似对于这段往事,并无多大在意的情绪在其中。
百里安却是听得心里分外吃惊,对于如此捕风捉影的荒诞传言,竟会是真?!
方歌渔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是觉得此事开始变得头疼起来:
“你是想说,我阿娘为情所困,极有可能遭人所骗而疏忽大意,让人乘人之危,向真祖邪神许下愿望而不知?”
百里安摇首道:“我……并不了解你阿娘的为人,但既然能够将真祖邪神封印整整千年的人,我并不认为她会出现这等纰漏。”
方歌渔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必将话说得如此婉转,她是我的阿娘,我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她。
尽管知晓她行事完美,性情高洁,可既然是人,总归是有弱点的。
你所怀疑之事不无道理,我也不妨同你直说好了。”
“千年前,我阿娘一手创下十方城,镇压西北海的域外妖邪,一开始十方城的机甲术闻名天下,可却并未用于商之一道。
当年的十方城,地理位置贫瘠,居于苦寒之地,人员稀少,大雪山连绵不绝,条件十分艰苦。
我的父亲本是雾嵇山下的农夫之子,与弟弟也就是我如今的二叔幼年时分随着父亲上山打猎,却遇见黑熊的攻击。
爷爷为保护他们二人,死在了熊瞎子的兽爪之下,我父亲为了保护二叔,故意激怒那头熊瞎子,将他引远。
一路奔跑徘回,最后险些冻死在山中的时候,意外为我阿娘所救,再后来,阿娘发现他身怀上品灵根,是个资质上乘的奇才,便授以修行之法。
不知何时,我爹爹在她的教导之下,逐渐成长长大,对阿娘产生了男女之情。
只是他知晓阿娘一心在封印十方剑上,一向对她又是敬大于爱,一时之间不敢表明心迹,只能刻苦潜心修行。
为她打理好城中各番大小事务,将机甲术闻名天下,十方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以至于门客满罗,城中客卿无数。
只是……对于这诸多往事的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
只是听家族之中的老一辈人说,我阿娘她原是打算想与我二叔成婚的。”
“你二叔?”百里安心头又是一惊,暗道这又是一场怎般狗血复杂的故事情节。
他面色古怪地看着方歌渔:“你莫不是想说,你阿娘原本心许之人,是方蚩执事官?”
他记得在参加仙陵城城主考核之时,便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关于方歌渔的传闻。
其实她并非是方佑城主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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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两位公子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分诡异,疏远。
方佑乃是符道天才,天生符灵,这才得以为雪城主看中,传授修行之法,符道知识。
而方家两位公子乃是他所出,在十方城重要的授符灵礼上,分别觉醒了‘梼杌’与‘天狼’这样的上古异符。
唯有方歌渔,身为十方城唯一的继承人,却迟迟未能觉醒出符灵。
以至于,让不少人猜测,或许方歌渔并非是方佑之女,更有可能传言,她极有可能是方蚩与雪城主所出。
想到这里,百里安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寒月照积雪下的那个手执梅花,踏风而来的温柔女子。
他摇了摇头:“我虽不知你阿娘,但我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
“不错。”方歌渔眼皮儿一抬,“尽管我阿娘